封面新闻记者 杨帆

1月26日大年初五，上午8时18分，据猫眼数据专业版，2023春节档票房已达50.48亿元，比去年同期上涨3亿元左右。春节档前4天累计观影人次达到8867万，已经比去年同期大涨近740万。廉颇老矣，尚能饭否，在这些让人眼热的数字背后，今年73岁的老谋子贡献了近三分之一的票房。

春节档上映首日，《流浪地球2》以超过5亿元的票房登顶当日冠军，并且率先突破10亿关口。上映两天后，《满江红》实现票房“逆跌”，反超此前领先的《流浪地球2》。同时，《满江红》超越《悬崖之上》11.91亿元的票房，成为张艺谋内地上映的电影中票房最高的作品。

截至记者发稿前，《满江红》票房已达18亿，猫眼专业版预测其总票房将是45.08亿，已锁定影史最卖座古装片。时间的滚动如同一场轮回。就在《满江红》创造历史的同时，让我们回望21年前张艺谋给中国影坛带来的那一场巨变。

2002年，由张艺谋执导，李连杰、梁朝伟、张曼玉等主演的《英雄》在国内获得高达2.5亿元的票房，让该片成为国产电影的里程碑之作。彼时的国产电影市场全年票房一年才10亿左右，进口大片占据三分之二的票房。国产片里最有商业价值的“冯氏喜剧”，票房也就三四千万元左右。

刚跨入千禧年的中国影院，基本都是国营单体影院，因为观众稀少，很多影院面临关门闭店改成录像厅的危险。《英雄》一部影片就占据了全年国内总票房的四分之一，从那时开始，国产电影的大片时代正式到来。从此之后，大投资、大制作、大导演和大明星成为中国商业大片的标配。

很多时候，张艺谋会让人想起日本的“电影之神”黑泽明。这两位导演都对古装片有强烈的执念，黑泽明的几部传世之作，《罗生门》《七武士》《战国英豪》《乱》《影子武士》无一不是以十六七世纪日本战国时代为背景。两位导演都是以驾驭宏大场景，擅长使用电影色彩而享誉影坛。

两人都很善于将本国的历史文化通过电影输出到海外，只不过，黑泽明在国际影坛的地位更高（《罗生门》获得了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外语片奖，《影子武士》获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

而细数张艺谋在《英雄》之后拍的12部影片，古装片占据了半壁江山。张艺谋拍摄古装片的过程并非一帆风顺，他收到的“板砖”绝对比鲜花多。《英雄》之后，他的古装片作品口碑每况愈下，以豆瓣评分为例，2004年的《十面埋伏》6.4分，2006年的《满城尽带黄金甲》5.8分，2009年的《三枪拍案惊奇》4.7分，2016年的《长城》4.9分。

值得一提的是，由马特·达蒙、佩德罗·帕斯卡、威廉·达福等好莱坞明星加盟的《长城》成就了张艺谋从影生涯的最大“滑铁卢”。该片投资超10亿、《长城》上映后票房仅11.73亿，按惯例，票房要3倍于成本才能回本，最终这部电影让投资方血亏。

痛定思痛，张艺谋仿佛明白了那种疯狂砸钱拍古装大片，一味追求大场景、大卡司的拍摄手法已经和电影市场、时代潮流、观众口味脱轨，他很明智地改变了自己的思路。2018年张艺谋执导的《影》虽然票房不高，但却收获了观众的好口碑（豆瓣评分7.2），他不再滥用那些炫技式的拍摄手法和过于形式感的镜头语言，更加注重切入角度的以小见大，增加故事的可读性和叙事的流畅感，比如这次的《满江红》就是在一个小四合院里的“剧本杀”。

以前张艺谋是三年拍一部戏，现在一年拍三部戏。73岁高龄的他，每天忙到凌晨5点睡觉，据称他最忙时一天只睡3个小时。

老谋子出生于陕西西安，那里是秦人的故土，黄土飞扬的八百里秦川也成就了他的尚古和勇猛。坊间一直传言，1990年程小东执导《古今大战秦俑情》时，就是看上了张艺谋的长相神似兵马俑。

2000多年前，秦人偏居陇西一隅，凭借他们骨子里的强横屡败屡战，远交近攻，最终扫荡六合一统中原。张艺谋继承了老祖宗的血脉，从一个小小的摄影师开始逆袭，愈战愈勇，最终让今天的《满江红》在春节档里“乱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