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态度 一种人生 一杯清茶 一壶老酒 一部电影 一个知己,文章原创,欢迎品影。
关于影片李安导演曾经这样说:我想拍武侠片,除了一偿儿时的梦想外,其实是对‘古典中国’的一种神往。武侠世界对我最大的吸引力,在于它是一个抽象的世界,我可以将内心许多感情戏加以表相化、具体化,动作场面有如舞蹈设计,是一个很自由奔放的电影表现形式。一心向往的是儒侠、美人的侠义世界,一个中国人曾经寄托情感及梦想的世界。
“刘师傅,剑就托你送还贝勒府。”
“去武当山,小虎在那里等着你 ,答应我,不论你对此生的决定为何...一定要真诚的对待自己。”
秀莲的类型是注重当下的,对于客观现实,更是表现出绝对的顺从,并彻底地融入到环境当中。这种以压抑自身情感为代价的模式,通常会迫使秀莲,站到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自己。也正是如此,ST, 很懂得处理现实问题的, 她是镖局里男人堆里的大姐头,还能把身边的任何人照顾得很好。不过,至于她自己,却未必在其中。
不同性格的人会有不同的智力,不同的智力会产生不同的能力和行为,在六十四型MBTI性格测试中,你的主导性格是SF(随和)、次级性格是ST(稳重)、抗压性格是NT(强势),你主导性格SF(随和)内含人际关系智力、社会和谐智力。人际关系智力是指能觉察他人的情绪、体会他人的感受,辨别不同关系的暗示;社会和谐智力是指能满足他人的需求、协调矛盾、追求社会和谐。
智力形成能力,贯穿着既包含又超越的宇宙法则,优先和重点发展你主导性格中的人际关系智力的潜能,切换到你次级性格ST(稳重)时,你ST(稳重)所具有的生产性智力,可成为你主导性格人际智力的加分和补充。你次级性格ST(稳重)内含文字语言智力、数理智力。文字语言智力是指你相对能掌握语法和语义,具有借助语言符号识别具体事物的能力;数理智力是指你相对能通过对概念的掌握,把握概念对象之间的联系和有用性;比如,茶杯是一个概念,能喝水的杯子是这个概念所指的对象,杯子里放茶叶,倒入开水,茶杯、茶叶、开水就建立了联系,它的有用性在于喝茶可解渴。
都说旁观者清,但对于生活,我们却无法选择旁观,更不要说旁观自己的生活。而秀莲却是这样的一个人,对于自己的主观感受,秀莲选择了无视。她甚至不允许在任何人面前,暴露出自己的情感,因为在她看来,客观现实,是不能包含任何主观成分的。
秀莲进京的一幕,视觉的焦点在秀莲与卖艺女孩之间来回切换,可见眼前的场景令秀莲产生了某种共鸣。随后,秀莲与娇龙分别的场景,对此做出了 回应,看到了,秀莲望着娇龙离开的背影,露出了怎样的神情,这才是秀莲不为人知的一面,一个更真实的秀莲。
而同样的眼神,另一次则发生在贝勒府,这次秀莲看向的是练剑的慕白,只可惜秀莲真实的一面,只有作为观众的我们看到了。更为可惜的是,至于另一次,则是坦与慕白此生的最后一面,我们无法得知,当秀莲对娇龙说出【一定要真诚地对待自己】的时候,是否想起的就是这个场景。若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秀莲会怎样选择?
《卧虎藏龙》在人物的刻画上,运用了十分工整的明暗对比,每个人物都展现出内外两个层面。就如慕白从头至衣着朴素,一套无欲无求的人设,但真正属于慕白的,却是他与剑合一的时刻,那才是最真实的慕白,一个只存在于抽象信念中的慕白。这样看来,慕白一生所追求的,其实正是【虚名】,所谓真诚地对待自己,不仅秀莲没有做到,恐怕慕白也是。
与ST不同,对于当下,NF选择了抽离,他的关注点不是在过去,就是在未来,就是没有现在进行时。对于生活中的琐碎,NF更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就是这样的慕白,他在最后的时刻,宁愿放弃修道,也要给眼前的这个女人一个清楚的交代。从类型的意义上讲,这正是人格趋于完整的象征。
“这碧眼狐狸是公的还是母的?”
“母的!”
“母的就交给我了。蔡爷,你就别操心了。”
“得罪了,刘爷,您真的拿不住她。我内人也是武行中有名有姓的,都被她害了。刘爷,您歇着,于公于私,这都是我的事。”
“丸子熟了。”
“该熟的都熟了。”
“不行!爹先!”
夜晚大战,蔡九评估了刘泰保的武功,并将其绑在原地,这样做既是对同伴的一种保护,同时也是为达成目标扫清障碍。这便是蔡九所说【于公于私,这都是我的事】,同样,在一旁的女儿也在认真地遵循着【爹先】的原则,时刻不离自己的父亲。可见,每个人都有自己行事的排序,这个排序决定我们面对不同事物,如何选择与行动。
“徒弟,来,该杀的都在这儿了!”
“快走!”
“狐狸还有徒弟?”
“不行!我得除掉那老蔡狗!”
“走!”
在娇龙出现的前后,慕白的顺序有着明显的变化,起初是要报仇,而娇龙出现之后,慕白满脑子想的全都是关于门派的未来。以至于就连大侠忘记了 ,避免狐狸在当下造成伤害,才是他应尽的首要义务。
“碧眼狐狸绝对不是你的师傅,你的【玄牝剑法】从哪里学来的?”
“随便玩玩。”
回到影片结尾,显然导演有意要延长我们,在这种紧张情境下的焦虑体验,我相信很多观众,在此刻与秀莲有着同样的期盼。观众的预期在不断提高,但导演就是迟迟不交出答案,还安排娇龙去寻找解药。
此时,慕白要如何排序?成为当时最大的悬念,留住一口气,无论道是否真的存在,至少小命可保。片中也暗示慕白的武功,早在他师傅之上,慕白要活下来,不是不可能。而慕白却选择了一个必死的结局。
“我知道解方,是从师娘那儿知道的。其实药方并不难,只是很不容易配,需要时间。相信我,你们救了我,让我救他吧!”
“好吧,你快去!以我的内力,顶多只有一个对时。”
“骑我的马去,镖局里药材不少,给吴妈看这个,她会帮你,快去!”
“守住真气,我一定回来。”
“......”
“秀莲。”
“别动气。”
“生命已经到了尽头,我只有一息尚存。”
“用这口气,练神还虚吧!解脱得道、圆寂永恒,一直是武当修炼的愿望。提升这一口气,到达你这一生追求的境地。别放下,浪费在我身上。”
“我已经浪费了这一生,我要用这口气对你说...我一直深爱着你!”
极致的情感是排他的,这里二人都将其指向了自己,他们选择了成全对方。戏剧的效果出来了,影片也迎来了高潮。他们第一次亲吻,第一次没有压抑情感,肆意宣泄着对对方的爱意,可惜再也没有时间可以过想要的生活了。
娇龙曾经多次语出惊人,什么【从今以后,我任剑不认人】,【武当山都是酒馆娼寮】,我几乎可以确定,武当门人她只见过慕白,可见【强者认同】对她的影响有多大?】【大圣】有72般变化,不过娇龙的数量也不少,她是九门提督之女,名副其实的千金小姐,她是江洋大盗碧眼狐狸的关门弟子,还是酒楼制造混乱的神秘侠客,没有意外的话,娇龙还可能是半天云的压寨夫人。
当朝翰林的夫人或是武当门人,至于哪个才是娇龙真实的一面?这话题还要从狐狸说起。当两个思维相遇,双方总会以争夺客观事实的高地为目标,若这个目标具有唯一性,互动就很容易陷入【零和博弈】。
“不许摸!”
“那是李慕白的剑!”
“有本事来拿!”
“有本事也就别用宝剑。”
“哼!打不赢还要怪兵器不好!”
“......”
“该说你回来早呢,还是说你回来晚了。”
“你怎么还在这儿?你杀了狗官差,不能再待在这了。我跟你说过了,你会连累我们全家的。”
“要不是你盗走了青冥剑,别人怎么会发现我在这儿?你不小了,你以为拿走青冥剑是好玩的?我有份,你就有份,咱俩一起走,要是你真成了朝廷命官的夫人,你会憋死的。天份也埋没了,来,我们师徒两人...”
“我不会跟你去做江洋大盗!”
“你已经是人人捉拿的江洋大盗了!”
“我只是想玩玩,我干嘛走我走,走哪去?”
“哪儿都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想拦我们,就杀他个痛快,就连你爹也一样。”
“你给我闭嘴!”
“这就是江湖,恩恩怨怨,你死我活,很吓人,也很刺激,是吧?”
“对你,我已仁至义尽了。”
若要狐狸来定义什么是犯罪,那一定是被抓住了叫犯罪,如果没有被抓住呢,那就不叫犯罪,狐狸以自我为中心,来定义什么是现实。在她的逻辑中,是否构成犯罪与她的行为没有任何关系,可见狐狸的客观事实是,由主观改造过的结果,在那里,并不总是包含着他人的客观事实,而娇龙却活在狐狸的客观世界中。不过在狐狸的世界里,只有当娇龙从属于她的时候,她们的关系才成立。
由此,我们可以大体推测出,狐狸的核心命题。即【我比你强,所以你应该爱我】,这一命题有着很多种变型。最常见的莫过于【因为我是你爸,所以我是对的】,我想这也是很多处于叛逆期的少男少女,都曾面临过的困境,娇龙自然也不例外。
被神话的父母不在了,青年的认知水平,在短时期大幅提升,但他们却未能完全融入到社会秩序之中。于是直觉与感觉之间,出现了难以调和的矛盾,他们看到了客观现实中存在的种种可能性,想要去改变,却不知道要如何开始。我们就是这样一点一点的,终于把自己变成了我们曾经讨厌的那种人。娇龙的反击一针见血,但本质上,她只是在模仿狐狸的思维功能,其行为的背后,依然是认同。
娇龙被死死地困在狐狸的模式之中,她越是挣扎,与狐狸重合的部分就越多。
“他在哪里?”
“李慕白已经安排了。”
“李慕白?”
“李慕白让他去武当山了。”
“你们都是一起的,给我下套 ... 给我走。”
“娇龙,闭嘴,你凭什么骂人,从一开始 ... 我就知道是你拿了青冥剑,我一路替你隐瞒,护着你和你的家人。你除了蔑视我,你拿什么来蔑视报答?李慕白没有惩罚你,你反而一再而言挑衅,我们祈求的一点平静 ... 都叫你给毁了,你还不甘心?这样的姊妹,不要也罢!”
“我不在乎!朋友本来就是假的。只不过我怀疑 ... 做我的敌人,你能撑多久?”
当狐狸得知娇龙一直对她有所隐瞒的时候,作为一名ST,狐狸的情绪当场失控。娇龙放下了戒备,说出了她心中所想。但事态的发展,却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
仁至义尽的是我,收你为徒,是我这辈子最得意的一件事。”
“你以为这几年是你...在教叫我《武当剑法心决》吗?幸亏你识字不多!”
“我依图,你依字...原来你留了一手。”
“那些字就算你知道也不能体会,你心里明白,你的功夫就只能练到这里了。我藏而不露,也只是怕你伤心。”
“要不是李慕白那天试出了你的功力,我还真不知道你瞒了我这么多!”
“师娘,徒弟十岁起就随你秘密练功,你给了我一个江湖的梦。可是有一天,我发现我可以击败你,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害怕。我看不到天地的边,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我又能跟随谁?”
“你走上了这条道,怕的还在后边呢!”
《论死亡与临终》的作者 —— 库布勒· 罗斯,从多年临终关怀的实际经验中总结出,人在接受死亡的心理过程,可以分为五个阶段。——【否认】【愤怒】【挣扎】【抑郁】【接受】。我们每个人都明了,自从出生的那一刻起,我们便逐渐的接近死亡,但即使是当这样一个巨大的、无法抗争的事实来临的时候,我们依然是抗拒。
当人得知自己得了不治之症,通常的反应先是【否认】,然后是【愤怒】,在痛苦中【挣扎】,有的一蹶不振。甚至有的人在死亡来临的最后一刻,依然无法接受自己将死的事实,但最终,我们只有【接受】这一个选项。
这里穿插罗斯的观点,是因为她提出的五个阶段,具有十分广泛的适用性,我们可以从中理解,我们自身从接受某一事实,到自发产生改变的整个过程。娇龙的背叛已无法挽回,狐狸却试图重新占领客观世事的高地,但这一举动,又被徒弟超越这一事实,出现了自相矛盾。三个条件在狐狸的逻辑中,无法同时成立。在这些事实面前,她无法继续与娇龙相处,于是,她选择了离开。
紧接着镜头一转,自己却孤零零的舍不得离开。这个场景是不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ST,总是通过向外部环境施压,来掩盖自己的真实情绪。他们天真的认为,占领客观事实的高低,便可以赢得一切。
“剑回来了,高兴吗?”
“失而复得,才知道对它还是有依恋。”
“已经不是你的剑了,你不是说要送给贝勒爷吗?”
“......”
“小心!!!”
在山洞里,李慕白与秀莲再给娇龙疗伤修养,狐狸却突然射出根根毒镖,意欲取娇龙的命。狐狸是孤独的,她需要将娇龙从她的客观现实中抹除,才能维持自身存在的东西。她将毒镖射向娇龙,强烈的情感在这里体现的却是狐狸的恨,就在她倒下的那一刻,思维在那些触及生命事实的世界面前,变得目瞪口呆。她们的理性在这一刻,没有丝毫的用处。
娇龙大喊【师娘】,仅有两个字,却为她与狐狸的关系画上了完整的句号。狐狸终于在她死前,认清了她心中的【卧虎藏龙】,【唯一的亲,唯一的仇】这就是狐狸总结。
“虽然你死也不冤,徒儿不孝... 我要的是玉娇龙的命。十年苦心,就是因为你一肚子的坏水,隐藏心诀,让我苦练不成,而你...却是剑艺精进,什么是毒?一个八岁的孩子就有这种心机...这就是毒...”
“娇龙...我唯一的亲... 唯一的仇!”
整部电影以娇龙展开叙事,这一标准换做游戏,那电影中除了娇龙以外的角色,充其量只能算NPC。而促使娇龙发生变化的正是狐狸,这一点,小虎没有做到,慕白也没有,秀莲更没有。娇龙与他们之间的互动,只是在重复她固有的模式。而狐狸的死,却使得娇龙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她也终于意识到,原来思维,本就是恐惧的产物。
“小龙!”
“还记得你说的那个故事吗?”
“心诚则灵!”
“许个愿吧,小虎!”
“一起回新疆!”
秀莲、娇龙与慕白分别对应着【儒、释、道】,其中秀莲对应着【儒家思想】,娇龙则对应着【佛教中的禅宗】,慕白则对应着【道家】。而【禅宗】所追求的正是【修心】,那么这这一段的隐喻,自然是关于成长,娇龙找回了信仰。在类型上,她在思维与情感之间找到了新的平衡。
《卧虎藏龙》的话题告一段落,咱们再来聊聊老头,如果你要问【荣格理论】靠不靠谱?咱们不如聊聊【荣格理论】的优势在哪?
父母欠债,少女卖身洗浴中心,你认为这是哪部电影?可不可以是《千与千寻》,在缺少足够叙事的条件下,我们无法与信息之间架起理解的桥梁。如果我们将自身比做一本书或是一部电影,那【荣格理论】所提供的就是分析趋势叙事的工具,完整的叙事自然来自我们自身,这可能也是精神分析的治疗,十分依赖【移情】的原因。
【精分】很注重人在压力一状态下的反应,通常在这种情况下,问题才更容易暴露。所以咱们聊的话题,似乎总是围绕着那些不太开心的内容,虽然话题借助了电影中的人物,在事实上,咱们聊的并不是某个具体的人,某个类型、甚至都不是人格类型,而是荣格所说的【经验材料】。他所说的心理类型指的是【意识的类型】,并非人格的类型。
“看不到的,便无法生长”在精神分析的核心假设中,【冰棒】从未消失,而是与我们共存。然而并不是所有潜藏在意识之下的内容,都像【冰棒】那么可爱,他们既然可与我们共存,就会以某种方式影响我们的选择。在一些特定的选择中,我们必定会被特定的困境所困。
所以,遇到问题,记得转动你的角度,因为类型本身即是困境。《卧虎藏龙》为我们展现了一个复杂的内部世界,所谓的江湖不过是人情世界的一个分支,而人人称赞的自由不过是用更大的不自由所换取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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