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刘震云老师的了解缘于小说《一句顶一万句》、《一地鸡毛》和冯小刚执导、范冰冰主演的电影《我不是潘金莲》。
对话节目,让我对两位从农村出来的北大师兄弟理解更深入了一些。师兄弟的整个对话没有虚虚实实,有长长短短、深深浅浅;没有觥筹交错,有诙谐幽默、火花四溅。刘震云老师,面色油亮,圆领衫,被麦拉下了一个角,眉毛很长,单眼皮稍有点眼泡,因为边思考边讲,讲话时不喜欢看着人,眼皮时而垂着,抬眼时,目光笃定。俞敏洪老师穿着一件印有“老俞闲话”的黑色半袖,那天,是老头六十一岁生日。
这场两个小时的对话,直播在线观众1063.5万人,不包括我这样回看的,就像一千个读者心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样,俞敏洪老师总结一个词叫“观.照”,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碰撞。我没有资格和能力来评价这场对话,两位谈话者出身贫寒而自强不息,在各自领域取得卓越成就,对这个时代甚至是百年后的社会产生一定的影响,积极的推动这个社会向更加文明的方向前进,这使我想到了许倬云先生的《万古江河》。
谈话的内容太丰富了,哲学的、文学的、世界的、村庄的......,说实话,有几段对话我没听懂,听懂的大概也是自己的懂,感觉听了对话,写东西都有点刘大师的绕了。我就像一个海边捡贝壳的孩子,捡拾起最打动自己内心的一串,拿回家收藏,以御严寒。
俞敏洪:《1942》,人到了极度状态的一种挣扎。
刘震云:俞敏洪老师聪明上西语系,西语系的姑娘漂亮,我上中文系,我上不了西语系,我那会的英语是very破。
刘震云:说文学作品来源于生活,大家都不缺乏生活,生活都是扑面而来,缺乏的是生活之外的东西。思想和认识支撑着一本书,两本书......。
刘震云:如果我写作,感到是驾轻就熟,我就不写了,那一定是重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是新的山头。
调整方向是最重要的。
变化对一个人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俞敏洪:你认为成为作家之前,上大学的经历,对作家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刘震云:好,也不好。
随时随地的都上大学,见贤思齐,见不贤自省。
不迁怒,不二过。
在街上坐着和在大学讲堂的感受是不一样的。
相同的价值有多大,不同的价值一定是特别大的。
争论都是对和对之间的争论,没有对和错的争论。
刘震云:到底世界上什么是最重要的。14岁去当兵,在火车站看到那么多人,哭了,不知道会有那么多人,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他们向哪里去。陌生的震撼。
部队里没有蔬菜,天天吃土豆炒午餐肉。
俞敏洪:我第一次吃午餐肉是在北大之后了。有没有部队题材的作品?
刘震云:有,小说《新兵连》,对我也是有转折意义的。
俞敏洪:好多人读你的作品会觉得绕,并且很多都是表面的原因其实并不是实际的原因。
刘震云:不是我绕,是生活非常的绕,我只是把生活的绕的十分之一写出来了。
写作要的是结构,故事结构、人物结构,你比如写到新兵连的第一顿饭......。
刘震云:三人行谈话不会深入,但是两个人又不一定能够找到。
谈话的深刻,不光是哲学。哲学停止的地方,文学又出现了。
刘震云:乡土小说。以世界看村庄,一定能需要有介入者,分子量子就搅动起来了。比如有了意大利的神父老詹,人物结构和故事结构就联系起来了,村庄就成了世界,世界就成了村庄。
俞敏洪:很多人说你的作品读着读着就会笑,然后又想哭了。
刘震云:每个人都是在参照之间寻找自己的快乐。为什么这样?人对近前的关系比较关心,就像作品中的人物:人其实把身边的几个人对付好了,就等于对付整个世界了。
俞敏洪:无奈,你的作品中体现的小人物的无奈,又是人生的挣扎。
刘震云:有个人物是快递小哥,他对世界是害怕的,但他每天都在这个世界上奔跑着,因为背后有亲人。人类很多时候面对很多选择。
俞敏洪:比如尊严,人在现实的碾压中间,什么情况下能够放下尊严?
刘震云:为亲人可以放下你本人守护的尊严。我外祖父,为了让他的女儿我母亲能吃到肉,去案板前要切剩在板子上的肉渣。但是如果是为了升官发财等什么的,那是另外的哲学问题了。
俞敏洪:你经历过机关单位上下级的甜酸苦辣,你认为是否能够按照本来面目生活?
刘震云: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可以按照自己的本来面目来生活。按照自己的个性,张扬的生活,不存在。
俞敏洪:新东方的管理理念能够容忍个性的表达。
刘震云:个性,怎么看,一个人最大的能力,把自己熟悉的事情做好。能不能一次性把自己熟悉的事情做好。
俞敏洪:小说《一日三秋》,以幽默对抗人生的琐碎。你最满意自己哪部作品?
刘震云:重新在看之前的作品,意识到有多少毛病,有多少的意思没有表达出来。每日三省吾身。
俞敏洪:你的传世之作是哪一部?
刘震云:下一部吧。但是写作的时候不会为了传世之作有那么大的负担,是之前的积累。
小说是大海,看到的是海面,下面有涡流和潜流。
俞敏洪:你对故乡现在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刘震云:西老庄村喝土酒。槐花的食物。去的时候我请你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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