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铁军」塑造人物的核心能力和创意手法,演员夏鸣洋感触颇深。
“对于「小人物、大情怀、正能量」剧作来说,能把人物的质感和代入感刻画出来,是最为关键的创作能力;这种能力的背后,是十年如一日的坚持;其实拍摄电视剧就像做人一样,你的选择方向和定力非常重要,因此习辛导演及其「铁军」被誉为「小大正」的领军人物,可以说是一种必然的结果。”
与「铁军」相识十几年,奉习辛为人生导师的夏鸣洋这样说道。
在《一路向前》中,夏鸣洋饰演罗向前的上级领导团长马祖堂。与在《正是青春璀璨时》中饰演的苗族青年杨来福稍有不同,马祖堂在剧中的戏份并不多,严格地说是客串了一把。
但这并不妨碍夏鸣洋从千里之外及时赶到,“只要是「铁军」召唤,我在所不辞。”他说。
然而仅仅是几场简单的戏份,夏鸣洋就已将马祖堂的强大气场,给恰如其分地展现出来。“对于罗向前等人,马祖堂是一个定海神针般的存在,当罗向前意志软弱时,当他的思想有问题时,当铁路修建战况令人焦灼时,马祖堂就出现了。”
夏鸣洋戏称,相对于罗向前、吴强、张彪等人,马祖堂是个像「战略核武器」一般的人,“不论是在如火如荼的工地上,还是在与敌特、土匪的战斗中,我们看不到马祖堂的身影,他并不承担具体的作战任务,但只要他偶尔亮亮相,整个团队的军心就稳了。”
从夏鸣洋对马祖堂这般独特的解析,我们能感受到一个演员对角色的钟爱。
夏鸣洋说从开始做演员的第一天起,他就告诫自己时刻要记得「只有小演员,没有小角色」。
因此,虽然在实际年龄上,夏鸣洋和演员李健相仿,但在饰演的角色上,马祖堂显得比后者所饰罗向前这个角色,在性格上要更成熟、更沉稳许多。
马祖堂的眼神更坚定,笑容看起来也更智慧,胸怀也似乎更宽阔。
“这绝非我演得好,而是角色本身的设定区别:马祖堂作为英雄团的团长,他的大局观、他的定力和坚毅,他的认知维度和胸怀,肯定要比身为连长的罗向前略胜一筹,否则他就领导不了下级;最重要的是,在罗向前身上,要重点呈现这个人物的前后变化,凸显其层次感,因此在罗向前身上要设置一些更接地气的毛病,比如急躁、冒进、执拗和困惑。“夏鸣洋说。
这位青年演员的表演状态总是能保持放松。
“演员的放松可以理解为一种「心无杂念的空杯状态」,他饰演什么角色就很自然的把角色咣的一声搁到里面,因此其表演状态能够适中,不会「过」。”导演习辛如此点评夏鸣洋。
内行人都知道,一个好演员宁可「收」着一点演,也要尽量避免演「过」了。
“一旦演「过」了,就说明演员处于一种紧张、紧绷着的状态,作为导演就必须立即叫停,在现场帮助演员调整状态。”习辛说。
这几年,夏鸣洋进步飞快,除了极有质感地塑造一个个角色外,他还执导了两部院线电影《五度空间》和《我们的黄金年代》,他强调自己做演员是长期热爱的主业,做导演属于副业,只是丰富自己的一种尝试。
身为一名青年导演,他对习辛及其「铁军」二十年来的坚持由衷地钦佩。“这个行业在过去的很多年里,一直处于浮躁和喧嚣的状态,很多人根本不考虑艺术作品所呈现的人生观、价值观,什么有噱头、有流量就拍什么,有些作品真是在扭曲甚至荼毒青少年的精神世界。”夏鸣洋说。
因此他觉得,能不为巨大商业利益所驱动,能心甘情愿地一直拍摄精神健康、价值导向正确的「小大正」作品,习辛及其「铁军」值得所有人的尊重。
有什么样的初心和情怀,就会有什么样的作品。
在《一路向前》的拍摄中,夏鸣洋觉得主创团队对光线的质感追求堪称卓越。
“第一原则就是要真实,力求1950年代的质感和氛围。很多年代、古装剧的第一原则不是真实,而是所谓的美感,所以你能看到因为磨皮和滤镜的使用,男演员的脸上看不到肌理,女演员的脸上看不到纹路,假的就像是通过AI技术制作出来的人物。”夏鸣洋说。
而在「铁军」,在《一路向前》的拍摄中,在真实、质感的要求下,所谓的演员美感被放在一个相当内敛的位置上。“要知道,在那个年代,所有人身上的美感都在一个较为朴素的大基调下,无非就是知识分子穿的更精致、更有格调一些;但在人物的脸上,看不出使用兰蔻和普通香皂的区别。”导演习辛说。
所以,自然、天然就变成最好的标准。让夏鸣洋印象最为深刻的是,在很多场戏中,主创完全不拒绝「顶光」的使用。“顶光是指从物体正上方照下来的光线,这种光线在夏季的日光下常有。顶光对拍摄一般的物体都不适宜,用这种光线拍人物,会使颧额突出部分的下面留下较大阴影,镜头拍出来的人物可能会眼窝洼陷,比较难看。”
通常解决这一问题的方法是在两边加强侧光,但导演习辛说:“我们拍电视剧、拍人物千万不能照本宣科、千篇一律;用光的核心任务,在于通过它真实而又生动地表现人和物的最本质状态,因此不管用什么光,都要服从每场戏的具体主题内容。”
因此,在沙梦海去看侄子沙凯的遗体时,他的脸色暗淡无光,他的眼袋显得松弛下垂;在罗向前晚年回到内江祭奠战友时,他的脸色除了暗沉外,还有那种就快被风干的感觉。在这两场重要的戏份中,顶光的使用,都更好地渲染出人物的极尽悲痛和饱经沧桑。
一句话:对于人物,化妆解决的是在「术」层面上的问题,而光线却是在「略」的层面上下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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