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她的她》:每一个“她”,每一个城堡

豆瓣评分: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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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

在看《她和她的她》这部剧的时候,我想起了一部美剧《绝望主妇》。

有一段时间,我有些偏执地、一遍又一遍把《绝望主妇》推荐给我身边的朋友看,我说就把它当成励志剧来看吧,因为它的苦难几乎包罗万象,一个普通女性穷尽一生能遇到所有的遭遇,所有的伤痛,在那里面,都有。当然,也包括性侵。甚至,性侵只是整个浩瀚故事中的一小部分,而且,关于“性侵”故事的结尾,它最终的解决办法,既对几个女性的家庭以及友情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同时,也给出了比较圆满和解气的结尾。

而《她和她的她》这个故事,是截取关于“性侵创伤”这一个角度来描述,是一个很小但很深的故事。当然,还有其她形形色色的女性。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如果你认为她过得好,只有一个原因,你和她并不熟。

文| 苏月

有了一定阅历之后,就会深刻地感受到,每一个人都是一个城堡。

每一个人都是如此。

城堡是由经历铸造,主动或者是被动的经历。城堡墙体的厚度多少,城内的摆设是否好看,照进的光线是否充足,里面是否有花草绿茵,还是潮湿苔藓……总之,是适合生命存活还是一片荒漠,都只能交给城堡城堡的主人——一个人的灵魂。

经历多了,常常会唏嘘,好像美好的东西总是容易消逝,而厄运不知道什么会降临。甚至开始用另一种目光去审视人生这个东西。

这个故事,精准地聚焦了女性的伤痛,这个伤痛她走了很多年,但一直没有走出来,甚至,她曾经的男友用各种各样的办法去帮助她,但最终失败。

她最终承认:不管是谁,都没办法陪我接住这件事。

1 那个脆弱的职场女强人

女主叫林晨曦,是一个著名猎头公司顾问,典型的职业女强人,业绩突出,距离公司合伙人只有一步之遥,且容貌出众,有一个对她非常好、且一直想着结婚的男朋友。在外人眼里,她是一个如此优秀且高冷的完美女性。

她的生活失衡,是因为公司老板的表弟杜骏儒的空降,这个男人不仅打乱了她的职业规划,还把她拖入了职场性骚扰的漩涡。

杜骏儒工作能力不如人,于是明目张胆地制造惊天谎言,强行搂抱女主之后,居然对着公司其他同事,诬赖林晨曦对他进行性骚扰,还一再表明,自己是已婚男人,劝说对方不要这样。

这种计俩一次又一次。很难想象会有这样无耻的男人,但是后来故事给出细节:他和母亲关系非常不好,对女性有着浓烈的恶意。

其实我对这个情节的编织有质疑,因为过于明晃晃了,一度让我以为,是为了制造矛盾而强行给出的一个“旁逸斜出”。如果公司有监控,或者是任何一个同事看到男人对女人强行搂抱然后故意泼脏水,那么他的谎言不攻自破,所以,这一点我觉得过于勉强。

但是,这里女主的反抗并不是那么强烈,至于原因,给出了两点:

第一,无论她如何解释,别人都不会相信,女性自证清白本身就是一个漫长艰难的过程;

第二,她之前受过伤害,导致她会出现类似习惯性的“迟钝或者是木讷”

在被性骚扰和无赖之后,工作也不如意,她偶然得知,因为自己的女性身份,想要晋升合伙人被一票否决;她并未打算和男友短期内结婚,可试图跳槽时却被告知,必须结婚后才能来上班,因为年轻貌美的她会为公司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的困境被杜骏儒看得清楚,甚至在与她交锋的过程中感受到了林晨曦的软弱和隐忍,所以开始继续加码,甚至欺骗她到公司来,直接把她打昏过去,试图强奸林晨曦。林晨曦在反抗打伤他后驾车出逃,却不幸遭遇了车祸……

看到这些情节之后,是愤怒,一口气仿佛憋在心里,无论如何翻涌都找不到出口。

不禁问,她为什么不求助?她为什么那么孤独?

2 孤独的她们

在这个故事中,几乎所有的女性身上,都有一种让人感觉压抑的孤独感,以林晨曦为原点向外扩散,她们不分职业,不分年龄,身上都有病态的低热流淌。

在故事的最初,林晨曦的家里飞进了一只鸽子,但这种毫无攻击力的生物都能让她惊慌失措,她用尽各种办法把鸽子赶了出去,她不允许自己的世界被任何东西打扰。而且,她告诉别人,自己父母双亡,但实际上,她母亲还活着。

她在公司被性骚扰,为什么不告知自己的男朋友?因为听见男友电话中对于性骚扰有偏见,所以,她选择了沉默。

去参加公司的酒会,杜骏儒的太太颜圣华主动和她搭讪,且一再表明自己是学姐,她也装作不认识。出来之后碰到同学,她也躲避。

林晨曦的同学陈智苓是一位相对普通的女性,在一家公司做秘书,虽然性格欢脱,但也每时每刻被拿着放大镜,约束她的服装、妆容,甚至高跟鞋的高度,以秘书的身份干着清洁工的活。甚至,她的公司因为业务不景气,业务部为了拔高业绩降低成本,私下偷偷给女职员发信息,“征召”她们去酒局陪酒,而家境不好的女职员并未产生任何异议。

林晨曦的另一位同学,家境富裕的的杨佳缨家世背景很好,在中学时代,她嫉妒女主的优秀,所以一直保持着暗暗较量。

但成年后,她也受到压迫,会遵从母亲的婚恋观,为了家族利益进行选择男友,哪怕她被当做商业合作的筹码,她也学会靠着自己的优势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但这样一位精明的女人也逃不过厄运,她被男友拍摄不雅视频,并且进行了没有任何尊重的传播。

在被男性伤害时,她曾经的第一反应也是靠着羞辱林晨曦来找回自己作为受害者的优越感。可是,她最终意识到,其实所有的女性都是受害者,因为,在这样的伤害面前,所谓的社会地位、家世背景,似乎都没有讨论价值。

在性别面前,女人的被伤害,是“平等”的,她们一样的绝望和崩溃。

3 解离世界

林晨曦为什么被颜圣华主动搭讪,却选择回避?因为她们,都有着同样的伤痛和过往。而林晨曦潜意识中并不想面对那个伤痛。

所以,当她车祸之后醒来,就进入了一个似真似幻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中,去世的父亲弟弟死而复生,彻底决裂的闺蜜和好如初,她不是什么女强人,而是一个普通的老师。但这个世界中,没有她的男朋友李皓明,却出现了长相类似,但在调查自己高中老师死亡案件的警官小刘。

只是,这个看似平静且温馨的世界中,周围所有人似乎都在向她隐瞒真相。

而当故事进行到一定阶段,观众才发现,原来,车祸,与母亲的决裂,父亲弟弟的去世都是真的,而老师谢志忠被谋杀,大学时男友——江原的探访,一家人平静的生活都是假的。

随着剧情的逐次展开,最后连这个平静的小镇都只是一个“谎言”。因为,这个小镇是林晨曦解离出来的世界,是她灵魂的一部分卡在过去无法前进的病态。

4 记忆碎片复原

要怎样才能远离伤痛?

构建一个美好的世界,也许是其中的一个步骤。潜意识里,摆脱受害者的身份,伪装也好,逃避也好,在面对巨大的创伤时,唯有通过这样的方式,才可以在伤害与过去和自我之间铸起高墙,才能保护自己。

所以,在这个世界里,一切都背离了事实。那个人面兽心的老师谢志忠惨死在疗养院,而愧悔去世的父亲则在这个世界里执着为自己复仇,不断试图谋杀谢志忠;弟弟用自己的生命保护姐姐,抚平姐姐高中时留下的创伤;忍受不了林晨曦而逃离的前男友江原从国外回来,温柔地陪伴她。

这一切,都是潜意识里对自己的一种补偿,将所有不可追的往事归位。是一种后知后觉的行动力。

在这个世界里,曾经的受害者颜圣华变成了杀死谢忠华的凶手。

在林晨曦的脑海里,一些碎片剥落般飘散,似乎住折射出她与颜圣华争执的画面。

她的父亲与母亲已经闹到要离婚的地步,只是在她面前才会粉饰太平,而在荒野中的小屋里,她的父亲带着食物看望,原来颜圣华已经在这里躲避多日。

而母亲前来,希望丈夫与颜圣华能撇清关系,并由颜圣华一个人承担罪行。

……

于是,林晨曦仿佛活在交错的失控中,那些关于纯真往昔的记忆,与当下的生活汇合,而撕扯之后,那些遗失的拼图悄悄复位,被撕碎的、可怕的记忆终于完整。

5 现实世界

伤痛无法挽回。在现实世界中,林晨曦当年被性侵后,她的家人息事宁人,无奈选择了妥协;她把痛苦诉说给朋友,却不小心流传出去,成了众人口中的是非八卦;她选择背井离乡和家人断绝感觉关系,而那个罪人谢谢志忠依旧安全地住在疗养院,被他的妻子细心照顾……

她依旧被过去所困。无论多少年,她身心深处的伤疤都无法痊愈。

所以,回到现实中之后,她依然被多年的创伤所折磨。而且,这也不是她一个人的创伤,是她和颜圣华两个人的。

她们为什么不反抗?因为那个时候年龄太小了,被吓坏了,所以反应不过来。

而这些为何发生?是无法给出道理的,恶人就是恶人。

她想起自己的前男友江原,她想尽各种办法帮助她,希望她能从那个阴暗的泥潭里走出来。但是,无论别人怎么帮,她都过不了这个关,她都陷在那里。

她终于知道,不管是谁,都没有办法陪她接住这件事。

所以,现实中,她和一向懦弱的颜圣华最终联手,惩治了杜骏儒,把他教给了法律。

而她的男友李皓明,也决定陪伴她,一起度过难关。

6 女性议题

这两年,女性议题剧集风起云涌,而它之所以成为一个议题,不仅仅是单纯的“男性压迫女性”的具体而细微的情况,而是当下的女性对于整个社会环境的不满,对于催生的对女性不公正的规则的一种反抗,只是,这些时代病,也许不是喊几句女权口号就能解决问题。

比如女主的父母,为了声誉,选择了妥协;比如那个谢老师的妻子,她目睹了丈夫的罪恶现场,但还是帮其掩盖真相,成为了隐形帮凶,还在事后骂女生勾引她的丈夫,破坏自己的家庭幸福,但是,在单独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她也恨不能掐死他。

这些孤独的女性都有种种“不得不”——传统观念的压制、职场生存的需求、家境的贫寒……

事实上,《她和她的她》所探讨的话题并不新颖,整个范畴下的桥段都是老生常谈,而且,以林奕含为原型的故事也被大众更多了解,很多情节已经不具备更大的冲击力,职场歧视和荡妇羞辱也是女性题材剧中官场出现的桥段。

但是,这部剧最大的亮点,也许是叙事的“诡异感”让更多人跟随带有悬疑色彩的情节去深入女性的内心世界,去真正理解,一个女性在受伤之后,她整个人生带来的变化。

只是,在整体性的“女性如何自处”上,大部分剧无法提供完美的解决方案,因为在现实中,很多女性并未找到答案。

也所以,这个故事的结尾,有些鸡汤。

可是,还能有更好的办法吗?

绿尘,链接影视与生活

图片均来自网络,感谢那些记录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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