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结识电影很晚,“思考”电影则在“很晚”之后。电影和电视也几乎作为同一概念生活在我的记忆里。刀光剑影的凌厉,飞檐走壁的侠客是我曾经非狂野但念念不忘的江湖;拯救地球,靠边站,我要拯救的是临危而惶恐的个人,我要在拯救美人的同时,扶起江山辈有才人出的诗情佳话。有时候,当你看过一个故事,很久之后,你可能连它具体的形式、写法甚至情节都忘记了,但你却记住了它曾带给你的那种感觉。
玛丽莲梦露
就像很早以前读过松本清张的《魔鬼与畜牲》,现在已经不记得《魔鬼与畜牲》开头的第一句话和最后一句话了,只隐约感到那是一个灰凉阴冷又凄怆的故事。情节很简单,但看完之后却莫名其妙的沉重。且这种沉重,会终日围绕在我的世界里,当我每次想起它的时候,会明白这世界上原来有一种沉重,像滴在水里的墨,化开之后,你的世界从此不再清朗透彻。
松本清张
我试图在贾樟柯的《站台》中找寻站台的身影,但却一无所获,在形式上和站台唯一能搭上边的就是“站台”这首歌和远去的火车。上面这幅图是最能表达我对站台的一种理解了。这是三明用生命换来的5块钱,让崔明亮交给正在上高中的妹妹文英的,让她好好读书,考大学,永远不要回这村。
“牙医好,大学生好。”这话已不知几次出现在我脑际了,游动的鱼总有游到渔网里的可能吧。牙医到现在依然好,大学生却已说不上好或不好了。又过了两个十年的今天,谁又不是当年的崔明亮、尹瑞娟?既然文化能有个传承,也许七八十年代人的心态,今天依然普遍。崔明亮说:“我24了,你懂的,我都懂。”我大概与崔明亮一样,最后发现自己其实懂的并不多。
《站台》
毛尖教授在一篇文章中说到她的父母“不是因为爱情结婚”,后又言“我们父母这一代,所有的感情大概就在买菜做饭上了”。《站台》中经济快速发展的那年头,人们婚嫁谈论的焦点从对方的家庭成分向家庭所处的社会阶层转变。崔明亮和尹瑞娟最后的结合,虽然说不上有多少对社会阶层的考虑,但这两个在社会洪流中失落下来的人,婚姻中又是包含了多少对水壶的警示口哨声无动于衷的淡漠情绪?那“呜呜呜”的声音,已然不是向往,而是被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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