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电视剧《天下长河》热播,剧中整日里与索额图吵吵不休、唱对台的“琉璃蛋”明珠给大家留下了比较深的印象。尤其是剧中他与高士奇的那段经典对话——高:“你们(明珠与索额图)不吵架,是不是夜里睡不着?”明:“我们不吵架,皇上睡不着啊!”一针见血,将明珠的精明、圆滑表现得淋漓尽致。
人们认识明珠,主要是因为两个人。第一位是他的儿子纳兰容若,第二位则是清圣祖康熙帝的序齿皇长子胤禔。纳兰容若就不去多说什么了,稍微了解点儿历史的人想必都认识,他是清代著名的词人,同时还是清代著名“文进士大将军”年羹尧的岳父。
至于康熙帝的序齿皇长子胤禔嘛,主要是因为影视剧。其实,在真实历史上,明珠与胤禔并没有影视剧里那么多弯弯绕。而且,他压根儿就不是胤禔的亲娘舅,更加没有党附胤禔!
在很多影视剧中,明珠和胤禔的关系都被定位为了甥舅——明珠是胤禔的亲娘舅。可事实上呢?压根儿不是那么回事儿。根据史料记载,胤禔的外祖父叫索尔和,最初只是一个从七品的司库,后来因为女儿的裙带关系被提拔为了正五品的郎中,但这个索尔和与明珠的叔伯兄弟索尔和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众所周知,明珠是叶赫贝勒金台石的亲孙子。金台石何许人也?清太宗皇太极的亲娘舅是也!金台石的确有一个孙子叫做索尔和,与明珠是叔伯兄弟,可他们都是叶赫纳喇氏,而胤禔的外祖父索尔和却是乌拉纳喇氏。换言之,明珠根本不是胤禔的亲娘舅,甚至连胤禔的堂叔姥爷都不是!从某种意义上讲,胤禔的母系与明珠岳父阿济格的母系关系或许还要更近一些(其生母孝烈武皇后姓乌拉纳喇氏)。因此,一些影视剧里说什么明珠因为甥舅关系而支持胤禔夺嫡,纯属子虚乌有,只是编剧的一厢情愿罢了。
明珠的表叔——清太宗皇太极画像
明珠是叶赫贝勒金台石的亲孙子,他的父亲尼雅哈与清太宗皇太极是如假包换的姑舅表兄弟,皇太极的生母孝慈高皇后叶赫纳喇氏是尼雅哈的亲姑姑、明珠的亲姑奶奶!这是一重关系。
明珠的儿子——纳兰容若画像
接下来我们再看第二重关系,明珠的正室夫人是武英亲王阿济格的女儿、清太宗皇太极和摄政王多尔衮的亲侄女。换言之,明珠不仅是皇太极的表侄儿,而且还是他的亲侄女婿。虽然后来多尔衮倒台了、阿济格也因为“谋逆罪”伏诛,但只要明珠没有卷进去,他依然是可以跟皇家论亲戚的。按辈分讲,他应该算是清圣祖康熙帝的堂姑父。
明珠的叔丈人——摄政王多尔衮画像
有了这两重关系傍身,只要明珠不心怀二心、本本分分为康熙帝卖命,受到重用并不让人意外,不是吗?因此,他根本不需要去靠着胤禔往上爬。相反,他的岳父阿济格是因为“谋逆罪”伏诛的,背着这么一个“包袱”、有岳父的前车之鉴在,但凡涉及到宗室之间的争斗,明珠避之都唯恐不及,又怎么会上赶着去巴结胤禔、甚至支持胤禔夺嫡呢?
真实历史上的明珠的确是个“琉璃蛋”,这一点毋庸置疑!否则,在他岳父阿济格因为“谋逆罪”伏诛之后,他又岂能受到重用、位极人臣?但明珠并没有卷入皇太子胤礽与序齿皇长子胤禔之间的争斗,他主要还是跟索额图等人争权夺利,再就是卖官鬻爵、结党营私。
重臣之间争斗,本是一件皇帝乐于看到的事情。因为只有重臣之间有争斗,才不会形成臣下一家独大的局面、倒逼皇权!比如晚清时期的左文襄公弹劾曾文正公,又何尝不是想以此自保呢?但万事都有一个度,重臣之间的争斗如果过头了,就会发展成大规模的“党争”、容易失控,而这,并不是皇帝愿意看到的。面对明珠与索额图之间的争斗愈演愈烈、近乎白热化的局面,康熙帝已经隐隐感觉到了危机。恰逢这个时候,于振甲(小于成龙)密奏康熙帝:“官已被明珠和余国柱卖完!”高士奇也跟着扇阴风、点鬼火:“人谁不怕死?(谁敢举报明珠?)”随即,御史郭琇又上疏弹劾明珠结党营私、排斥异己。
在权衡利弊之后,康熙帝最终决定牺牲明珠。毕竟,彼时的康熙帝还没有废太子的打算,如果牺牲索额图,不可避免会牵连到皇太子胤礽。所以,牺牲明珠是康熙帝彼时的最佳选择。康熙二十七年,明珠被康熙帝罢免大学士等职,交侍卫处酌情留用。这一年,距离皇太子胤礽第一次被废,还有二十年!从这一点也能看得出,康熙帝拿下明珠完全是政治需要,他与明珠并没有太大私人恩怨。同时,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了明珠并没有卷入胤礽与胤禔之间的争斗,否则康熙帝岂会如此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就在被罢免大学士等职之后不久,明珠便又重新被康熙帝启用了。虽然“官复原职”,但已经不再被重用,所从事的基本都是一些位高权轻的差使。而这,反倒是保全了明珠。在皇子们“九子夺嫡”愈演愈烈之时,明珠反倒是可以名正言顺地置身事外了。康熙四十七年,就在胤礽被第一次废黜的同一年,明珠病逝,享年七十三岁。康熙帝专门派序齿皇三子、时为诚郡王的胤祉亲自前往吊唁、祭奠,也算是给足了明珠死后哀荣。相比后来被下狱、活活饿死的索额图,明珠绝对可谓是富贵善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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