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志魏书武帝纪》读书札记十

例行的封面

頃之,冀州刺史王芬、南陽許攸、沛國周旌等連結豪傑,謀廢靈帝,立合肥侯。以告太祖,太祖拒之。芬等遂敗。

顷之就是指不久以后。冀州在现今河南中,南北部及山西西部。刺史是汉初定立的十三个监察区(州)的长官,秩比600石。在汉成帝时改称为州牧,秩比2000石。之后刺史和州牧并称,地位提高了不少。南阳和沛国都是指籍贯,许攸和周旌在当时是比较低级的官员,在整件事情里面就是打酱油的。

由这件事情来看,王芬是一个实力不济却有责任感、有担当的官员。有次他和一个术士的聊天,术士说天象不利于宦官,可以就此动手消灭宦官势力。王芬就对朝廷报告自己要打黑山贼,由此起兵。正好汉灵帝有北巡的计划,王芬打算于此时动手,不仅要杀宦官,还要把灵帝也废掉,让合肥侯当皇帝。合肥侯连个记载都没有,怕是个渺小人物。

可能就在此时,同为沛国人的周旌来找曹操入伙,曹操说了一大堆话,大致是说废立的事情很要紧,你们这些人威望不够,不会成功的。果然,天象有异,灵帝取消了北巡的计划。反过来就对付王芬,逼着他自杀。

大军集结

金城邊章、韓遂殺刺史、郡守以叛。衆十餘萬,天下騷動。徵太祖為典軍校尉。

金城是一个郡,治所所在地已吾,现在甘肃永靖境内。下辖10个县。边章和韩遂本是凉州督军从事,再往前推,可能也是凉州侠义人士。公元184年,也就是黄巾起义爆发及主力被歼了那一年的十一月,羌人北宫伯玉联络了当地的土豪反叛,劫持了前去镇压叛乱的边章和韩遂。之后竟拉这两个人入伙,两人于是倒戈起兵,杀掉当时的金城太守陈懿。次年3月,打着除宦官的旗号进攻三辅地区,但是为董卓和皇甫嵩所败,之后基本割据在凉州一带。到了186年,韩遂火并边章、北宫伯玉,自己称雄一方。之后又和马腾以及其子马超有合作,这是后话。

游戏里的韩遂

如果只读《武帝纪》,将王芬和边章、韩遂这两起叛乱视作为东汉末年统治者内部的孤立事件,而将黄巾起义视为是当时主要矛盾,就无法解释之后地方军阀如何拥兵自重、屡出不穷,乃至五胡乱华的历史根源,也无法说明孟德为何无缘无故就做了典军校尉。上面两件事是难得的侧面,而非仅有的侧面。王芬的反叛未遂表明他竟有废立天子之心,虽然实力不济;而边章、韩遂的例子除了说明低级小吏也有雄心大志之外,尚有外族参与的因素。国内外反动派勾结起来,要做成一件大事。

无独有偶,边章、韩遂火并的同年,东北的前中山太守张纯反叛,自称弥天安定王,和乌桓结成联盟。内部官僚或自起,或利用异族联合,纷纷起来为自己寻求生存空间,成为继黄巾起义之后的一个新特点。

最后的黄巾军

再者,就是黄巾起义之后的黑山起义军接管了底层民众的继续努力,此起彼伏,应接不暇。帝国的局面俨然是一副墙倒众人推的图景,东汉政权就在这个氛围里面摇摇欲坠。中央政府不积极应付,反而听从了刘焉的建议,将原监察区改成大行政区,就是让刺史州牧成为郡守之上的又一级官员,行政、军事、监察一人独担。主观上,朝廷是希望他们不怕牺牲,努力向前,积极挽狂澜于既倒,客观上却增强了他们搞地方割据的实力。其间难免有野心家伺机而动,作壁上观。

在各种努力皆宣告失效以后,汉灵帝就决定自己亲自上了。公元188年在他买卖官位的西园设立这了西园八校尉,袁绍和曹操入选。而这八个人的领导却是与曹操有过节的小黄门蹇硕。这支部队的设立,不知道是为了讨对付地方的变乱,还是同当时的大将军何进抗衡。总之在这支部队建立以后不久,就因意外事件而分崩离析。

江山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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