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石元二郎一人,其成果超越日本满洲20万大军。”——德国皇帝威廉二世
1904年,日俄战争爆发。彼时的俄国总兵力达105万,还有超过300万的预备部队;相比之下,日军37.5万的总兵力显得有些可怜。考虑到俄国在军备上稍稍落后疲软,但比起刚刚发迹的日本来说也只强不弱,这场战争怎么看都是一场以卵击石的胡搞。然而谁也没有想到,日俄战争最终竟是以俄国的失败而告终。
亚欧大陆最东端的一点点领土争端不足为惧,眼下无产阶级革命者在国内愈发频繁的作乱才是真正令沙俄政府头疼的事情。沙俄政府恐怕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革命者的几个重要据点一早就被军队捣毁了,为什么势头非但没有平息,然而有愈演愈烈的征兆。一切都是从1904年,一个名叫明石元二郎的人密会列宁开始的。
这个明石元二郎在日本来头可是不小,其祖上有“大阪七将星”之一的明石全登,算得上是名门望族。他本人也于1889年12月9日从日本人心目中久负盛名的陆军大学毕业,不过,明石元二郎的人生一点儿也不励志,他算不上好学生,成绩一般脾气还很怪,同学嘲弄他,连老师都看他不顺眼。谁能想到,这个大家公认的“另类”日后竟能成为影响历史的人物。
毕业以后,明石元二郎先后被派往印度、菲律宾、中国和法国等国,在这些文化差异巨大的国家,他的天才属性展现得淋漓尽致:所到一处,他都会用极短的时间将当地的风土人情摸得清清楚楚,能与当地人毫无隔阂的交流。明石元二郎精通8种外语,他可以不用纸笔,仅凭脑子就完成复杂的统计分析。据说,他曾在欧洲的一家赌场中看别人玩轮盘,没多久就靠运算推出了其中的规律,然后凭借这个算法赚了一大笔钱。
他的十赌九赢遭到了诸多赌场的注意,但又找不到他“出老千”的证据,因此,这些赌场一听到“明石元二郎”这个名字都不让他进。那会儿,只有两个日本人有这样的“待遇”,一个是明石元二郎,另一个就是山本五十六。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天赋,无论做任何工作,明石元二郎都可以牢牢地把控局面。他的能力越来越受到日本高层的赏识,到了日俄战争爆发前夕,他已经成为了地位很高的智囊了。
我们在讲正题前不妨先来问个问题:要颠覆一个国家的政权大概需要多少“成本”?当然,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情况,我们不妨拿苏联来做个参考。20世纪70年代,面对如日中天的苏联,美国高层作出这样一个决议:他们一次性拨款700亿美元用于收买苏联权贵和社会名流,想方设法地刺探有价值情报,以培养“利益代言人”的方式从内部瓦解苏维埃政权。美国后续追加了多少款项这个无从得知,但值得注意的是,截至1975年底,GDP超过700亿的国家也不过只有16个。
把话题转回到日俄战争那会儿,从账面实力上来看,日本想要凭借军事力量从正面击垮俄国是不现实的。在当时,有个美国高级智囊也劝日本:俄国再弱,日本同这样一个老牌大国也不是一个层次的;不过想要战胜俄国也并非完全没有机会,但一定要想办法避开对方的锋芒,抓住俄国政权不稳的弱点,令其背腹受敌首尾不顾,自然阵脚大乱。
这套言论令日本高层深以为然,他们也深刻地认识到,对俄国来说,这场战争无非就是另一场没什么不同的帝国主义利益争端而已,胜败乃兵家常事;对日本而言却是一场事关兴亡的大战,甚至可以说,一旦失败,之前的所有努力将会付诸东流。为此,日本天皇还专门召开了御前会议,充分听取了大家的意见。最终,天皇一拍大腿做了决定:尽量让日俄战争向小规模冲突的方向发展,因为全面战争实在是打不起;如果不能避免,一定要争取在俄国人举国打来之前停战。
虽然笔者对发动侵略的日本人一点好感都没有,但还是忍不住由衷地称赞一句此人的天才。明石元二郎的工作相当于让他想办法帮助自家的土狗打败邻居家的大象,这根本就是胡闹嘛!然而,他的脑子飞速地转动着,很快便找到了突破口。1904年2月,明石元二郎在日内瓦“偶遇”列宁,提出日本政府愿意资助列宁的无产阶级革命事业。列宁一听,怒怼“这样的合作根本就是叛国”,当即就拒绝了。然而,明石元二郎却不慌不忙地提出列宁的母亲是蒙古人,“(列宁)身为鞑靼人,只有推翻号称民族监狱的罗曼诺夫王朝,才算最大的爱国。”
胡乱帮人认祖宗的行为在中国貌似不太行得通,谁知这套说辞竟然把列宁说动了。随后,在明石元二郎的暗中操作下,大批军火从瑞士被运送到俄国各处。仅日俄战争期间,波罗的海沿岸地区的革命者就获得枪支1.6万把,子弹300万发;黑海一带的革命者获得枪支8500余把,子弹120万发。虽然相对于俄军而言,这些武器就跟闹着玩一样,但革命者却用它们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沙俄政府根本没办法有效地控制局面。除此之外,大笔资金被送到了列宁手上,后者也用这些钱做了不少事情。有观点认为,俄国历史上臭名昭著的“星期日惨案”就是借助日本人给的钱而策划出来的。
这番操作把俄国当局弄得心神不宁,生怕星星之火下一秒便形成燎原之势。原本整装待发要被派遣到远东地区同日军死战的俄军主力也不敢轻易调动了,他们最终奉命留在西边,以防戒备空虚而被革命者钻了空子。对日本而言,他们所获得的直接利益便是赢下了日俄战争。虽然事后俄国方面态度强硬,不愿赔偿,但这场惨胜对日本高层来说也不啻为一个巨大的鼓舞。而对历史来讲,它的意义就更大了——明石元二郎的“慷慨”帮助无产阶级革命度过了最危急的关头,还把俄国搅得鸡犬不宁,将沙俄政权逼入“草木皆兵”的绝境,间接造成了后来的倾覆。
那么,完成这些,明石元二郎花了多少钱呢?那会儿,日本参谋本部拨给他的经费,总共也只有300万日元(当时日元与美元的汇率比为1.8:1)。虽说这笔钱对当时的日本来讲并不是一笔小数目,但用这点钱就几乎动摇了一个老牌列强的政权根基,不得不说明石元二郎手段实在是够狠。日俄战争一结束,他就晋升为陆军上将。随后,他曾在多地担任要职。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接受过西方文明的熏染,明石元二郎与那些极端的军国主义分子截然相反,他尤其憎恨滥用暴力。1910年,日本策划日韩合并时,汉城爆发了大规模民众示威。不少手下官员建议明石元二郎动用军队强行镇压,然而,明石元二郎最终也只是批准用高压水枪驱散示威群众。在台湾地区主事时(当时的中国台湾省仍被日本占领),主张推行台湾与日本地位平等;在台湾大搞设施与产业建设,成效斐然。我们不难看出,明石元二郎算得上是文武全才。
敌人越是聪明,对我们来说也越是危险,好在充满戏剧性的历史并没有让明石元二郎成为我们后来的敌人。1919年7月,明石元二郎因急病而回家休养,当时的他在日本政坛已经拥有了极高的威望,甚至有不少人提议,等他痊愈后让他来担任总理大臣。谁知他的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在10月19日突然恶化,因脑溢血而陷入昏迷。1919年10月26日,时年55岁的明石元二郎在老家逝世,最后救治他的医生也充满惋惜地感慨:“人毕竟是脆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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