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酒不欢,酒中仙!
在现代,人们总喜欢“喝酒唱歌,唱歌喝酒”,在古代,文人乐忠于“喝酒作诗,作诗喝酒”。 比如唐朝大诗人李白, 他的“好基友”杜甫是这样形容他的:
“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真乃诗借酒胆,酒宿诗香。
自古以来,像“诗仙”李白这样爱喝酒的著名大诗人举不甚数,但今天我们要聊的这位诗人虽然粉丝数量不多,但算得上一个真正懂酒的诗人。
王绩,字无功,号东皋子,绛州龙门县人,隋朝教育家王通之弟,也就是“初唐四杰”之一王勃的“叔爹爹”,初唐诗人。
王绩自小好学,博古通今,放在今天,北京大学少年班早就向他抛出了橄榄枝。隋开皇二十年(公元600年),11岁的王绩深知“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于是独自一人背着行囊,开始游历京都长安(今西安)。刚入京都的五陵少年王绩无人引荐,十分沮丧,只能一头钻进酒肆,并由衷的发出感叹。
洛阳无大宅,长安乏主人。
黄金销未尽,只为酒家贫。
在洛阳、长安这样的大都市里,高档酒吧、清吧随处可见,场面极尽奢华,还可以叫陪酒的人与你一起看各种表演。京都的消费水平很高,不管多少金山银山也会被挥霍一空,那些流露街头的浪子不知有多少曾是腰缠万贯、风度翩翩的少年。
人在酒醒后,记忆模糊,但思维清晰。王绩有次在京都酒醒后,灵机一动,凭借着“隋朝教育家王通之弟”的名号,顺利获得了朝廷大臣杨素杨府酒宴的入场卷。杨素是当时权倾朝野的大臣,酒宴上的嘉宾都是非富即贵的大人物,虽然年少的王绩第一次入京,但他胸有成竹,将其满腹经纶在酒宴上展现得淋漓尽致,大有“舌战群雄”的盛况,在座公卿无不点赞,称之为“神童仙子”。
大业年间,破瓜年华的王绩应孝悌廉洁举,被授官为秘书省正字,自此有了一份相当不错的工作,“五险一金”,收入稳定。也许是因为喝酒消费太高,王绩并不喜欢做“京官”,于是请求担任六合县县丞。在六合县,山高皇帝远,消费水平也不高,酒可以管够。可美好的生活总是短暂的,王绩成日嗜酒作诗而不管公务,加之兵荒马乱、民不聊生,很快被弹劾。嗜酒的人性格都很豪爽,王绩“一不做,二不休”,提交一份辞职报告就走了。刚走出县衙门就感叹:“如同陷入天罗地网一样,处处都是束缚,我将能到哪里去呢!”此时的答案只有家乡。
辞一仕因为酒,入二仕亦为酒。
据《新唐书·列传第一百二十一·隐逸》:
高祖武德初,以前官待诏门下省。故事,官给酒日三升,或问:“待诏何乐邪?”
答曰:“良酝可恋耳!”侍中陈叔达闻之,日给一斗,时称“斗酒学士”。
此时的王绩已经36岁,无妻子,过着“一人喝饱,全家不饿”的快活日子。可是没过多久,他又不想干了。直接对自己的领导说,因为每天喝酒一斗,我得了酒精肝需要辞职调养。
东皋薄暮望,徙倚欲何依。
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
牧人驱犊返,猎马带禽归。
相顾无相识,长歌怀采薇。
傍晚时分站在东皋纵目远望,我徘徊不定不知该归依何方。
层层树林都染上秋天的色彩,重重山岭披覆着落日的余光。
牧人驱赶着那牛群返还家园,猎人带着猎物驰过我的身旁。
大家相对无言彼此互不相识,我长啸高歌真想隐居在山冈!
这首诗是王绩借病弃官归隐后的作品,主要描写秋日傍晚的山野景色,字里行间除了对田园生活的美好憧憬,还有一丝对唐王朝统治者不能任用贤才的不满。有因必有果,正是因为这一丝不满,说明王绩心中依旧还有治国的抱负。
有抱负就要去实现,很快王绩再次被朝廷征召为有司,时太乐署史焦革善酿酒,王绩觉得酿酒应该挺有意思,于是自求任太乐丞。吏部认为这不合品级不同意,可把王绩急坏了,再三请求说:“这是我最深切的愿望。我只对酿酒感兴趣!”吏部觉得“兴趣是最好的老师”,既然王绩对酿酒这么感兴趣,何不按照王绩的请求任命了他。可是不久后,焦革去世了,但他善良的妻子还一直给王绩送酒。又过去一年多,焦革的妻子也去世了。王绩悲痛不已,但也只能仰天长啸:“这是苍天不许我畅饮美酒吗?”于是,王绩第三次(最后一次)辞官而去。
“阮籍醒时少,陶潜醉日多。百年何足度,乘兴且长歌。”
王绩归隐后,以魏晋名士阮籍和隐士陶渊明的沉湎酒中之事自比,受到老庄思想影响,将儒家思想抛之脑后。
有客须教饮,无钱可别沽。
来时长道贳,惭愧酒家胡。
人活着,就为了这张脸,朋友相聚,一定要请他一醉方休。
然而,千万不能忘记带钱,不能赊帐,要带足了银子去喝酒。
隐居后的王绩基本没有经济来源,但又想喝酒,怎么办呢?都说不会酿酒的“斗酒学士”不是好的“斗酒学士”,于是王绩利用在太乐署史焦革那里偷学的酿酒秘诀,自己做起了酿酒的行当,从此不再担心美酒钱。
贞观十八年(644年),王绩重病,似乎预料到自己去世的日子,他给自己写了墓志铭,不久后病逝。
王绩的一生与诗酒密切相关,虽是“神童仙子”,却少年失意,一头钻入酒肆,感叹“黄金销未尽,只为酒家贫。”三仕三隐,其中多次做官、辞官似乎只为酒,当然,面对战火纷飞,他也有着自己的人生观“此日长昏饮,非关养性灵。眼看人尽醉,何忍独为醒。”千回百转之后,他还是选择自己最舒适的田园生活,作诗酿酒、隐居以终。
适当饮酒,可以助兴;过度饮酒,必将乱性。
在今天看来,王绩的这种诗酒人生是典型的喝酒误事、误人生。凡事有主次之分,我们应该在把主要的、重要的事做好,再利用空闲时间去做那些次要的、个人所好的事情,用恰当的方式书写真正属于自己的“诗酒人生”。
至此,王绩的诗酒人生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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