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草药系列故事」大黄的故事

说起同仁堂,谁都知道这是一家几百年历史的中药房。它的创始人乐显扬,颇具传奇色彩,而且和皇帝时有往来。

有一年,康熙帝全身长满了红色疹子,十分不自在。宫中御医也不少,但没有一人能拿出治愈良方,盛怒之下,康熙帝停用了所有御医提供的药物。不服药怎么治病呢?

康熙帝想到了微服私访,他要去民间寻找妙手回春的良医。

康熙皇帝

一天夜里,康熙帝路过一家小药房,只见房里还亮着灯,有人在灯下看书。康熙帝一来好奇,二来为了寻医问药,便推门而入。那位读书人听完就诊者的自述,便为之号脉,然后告诉就诊者:“你不用操心着急,你出的疹子不是什么大病,大概是平时吃海鲜山珍过量了,再加上你又服用了人参,火气太重,所以起疹子。”康熙帝关心的是何时能治愈,那读书人说:“你只要用了药就很快会好转的。”

说完,读书人前去药柜里取出七八斤重的药材,告诉就诊者:“不是让你吃的。这是大黄,你拿回家里加一百斤水,煮成汤倒在缸里,水温时入缸洗浴。少则三次,多则五次,就可痊愈了。”

康熙帝有些将信将疑,那读书人以为就诊者嫌贵,立即解释:“你要使用了之后不见好转,我分文不取。”

康熙帝把大黄拿回宫中,照例浴用,果然身上疹子褪了,皮肤也不瘙痒了。事后,康熙帝再次微服私访,找到那位读书人,询问他有无兴趣当官,读书人对当官不感兴趣,一心想开药店,只是没钱。康熙帝一听,就让人取来银两给了读书人,并给读书人要开的药房起名为“同仁堂”。

同仁堂创始人乐显扬

事后,读书人乐显扬才知道自己当年的病人竟然是当今皇帝。

大黄入药在中华大地已有两三千年之久了。大黄之所以走俏海内外,是因为它的神奇药效。

古今名医,善用大黄的以汉朝“医圣”张仲景为最。张仲景以大黄为主药的名方,多达36个;在华佗常用的62个方子里,用大黄的占了15个;药王孙思邈更是将大黄作为预防疾病的良药,并首创大黄外洗方。

由于大黄具较强的泻下功用,所以对该不该用大黄,尤其是对“真命天子”的皇帝用不用大黄,是不易下决心的。比如南北朝时的名医姚僧垣,医术非凡,皇帝常请他去诊治。有一回梁武帝发热,御医给他服了大黄。姚僧垣表示异议,他认为:梁武帝年事已高,不宜用大黄,这会伤及他的元气。结果,过分自信的梁武帝不听姚僧垣劝阻,继续服用大黄,很快丢了性命。

后来,梁元帝继位。有一天,他感觉心腹部疼痛,所有的御医皆主张以平和的药物进行治疗,唯独姚僧垣反对,而是主张用大黄。众医官问他为什么?姚僧垣说,从脉象上来看,皇上腹中有宿食,用大黄可使积滞消失。梁元帝听从了姚僧垣的建议,服用大黄后痊愈了。梁元帝赐姚僧垣“百万钱”。

又有一例医案。西安太守因热病,服了桂附理中汤,结果腹胀如鼓,呼吸微弱,家人以为他不行了。幸好太守有位行医的朋友王育。王育检查后诊断太守实热内邪,用桂附理中汤无异于火上加油,于是立即改用“大承气汤”等方剂。大承气汤的主药是大黄。太守身边人听说要用大黄,连忙劝阻说,太守是南方人,最怕大黄这类虎狼之药。王育反驳道:“大夫治病,认病不认人。太守从南方到北方为官已经十多年了。如果此刻不用大黄,恐怕无力回春了。”太守的家人只得同意使用王育的处方,结果太守转危为安了。

此后,清朝一位名医因用大黄闻名,人称唐大黄,而他原有的名字却被人淡忘了。当代著名的生药学家楼之岺教授,是蜚声中外的大黄专家,英国同行称其为“大黄博士”。

大黄过量服用也会致死:清朝有个事例,几个朋友相聚聊天,一人说大黄是猛药,不可胡用,否则会丧命。另一人不信,他现身说法:我从不生病,就因为我常服大黄。朋友表示不信,那人立即派仆人去药店买回几两大黄,当着众人的面吞下。友人拦也拦不住,结果服了六七钱后回家。当晚腹泻,第二天就死了,年仅四十四岁。

鉴于大黄的神奇疗效,一些并不熟知医理和药性的人,为赶时髦,竞服大黄。据说,清朝有个翰林自以为懂医,每日熬大黄当作汤饮,连用十六斤,终于丧生。时人讽刺他:大黄为厉,九泉应悔自知医。

相传,成吉思汗西征时,有些将官每征服一地就掳取财物和美女,惟有大臣耶律楚材专注收集典籍书卷以及存储大黄。仅大黄就用了两头牲口驮运。后来,元军途遇疫病,耶律楚材以大黄煎汤救治了数万将士。

大黄作为中草药中的一味,上千年前就已漂洋过海,走向世界了。

大唐高僧鉴真东渡日本,随身带去大黄的种子;意大利探险家马可波罗从中国离开时,也带走了大黄。

植物大黄

台湾作家柏杨有一段文字,讲到以牛奶、乳酪为食的西方人不吃大黄没法正常生活的情景:“牛奶、酪浆不容易消化,胶结在肚子里,必须吃大黄和大量饮茶,才能使它化解。假如几个月不吃的话,双目就会失明,肠胃就会壅塞。所以西洋人宴客时,最贵重的食品,莫过于大黄,即令最贫苦的人家,也都在胸前轻挂一小口袋大黄,时常用舌头去舔一舔。或用鼻子去嗅一嗅。”

清朝,俄罗斯与中国就有大黄贸易,乾隆帝出于外交上的考虑,曾一度下令:禁止大黄与茶叶外销。

当西方用鸦片毒害中国公民时,清朝大臣中就有人提议:停止向西方出口茶叶和大黄,作为经济制裁的手段之一。林则徐就警告过西方人:“内地茶叶、大黄二项,为尔外夷所需之物,生死所关,尔等岂不自知?”

药名诗文

大黄因根茎色黄而得名大黄。

中药中有“四大金刚”,即人参、熟地、附子和大黄,大黄有“药中张飞”之称。

大黄有良将之誉,古人赞大黄“夺土郁而通壅滞,定祸乱而致太平”;大黄阴中之阴药,泻满,去陈垢而安五脏,谓如定勘祸乱以致太平无异,所以有将军之名。清朝袁枚患上痢疾,有位医生用参芪一类补药替他治疗,结果病情愈来愈严重。后来,一位老友赠他“制大黄”,医生怕出事,一再劝袁枚不可用大黄。袁枚不相信那些医生,毅然服下制大黄,三剂就见效了。他以切身体验,赞誉大黄为中药里的“将军”:

药可通神信不诬,将军竟救白云夫。

医无成见心才活,病到垂危胆亦粗。

岂有鸩人羊叔子?欣逢圣手谢夷吾。

全家盛谢回天力,料理花间酒百壶。

其实,称大黄为将军并非袁枚首创。明代医家张景岳即把大黄喻为药中之良将。又因四川盛产大黄,故四川大黄享有“川军”之誉。

南朝齐梁时医学家陶弘景称:“大黄,真色也。将军之号,当取其骏快也。”

南宋诗人范成大曾吟诗赞大黄:

大竿高荷半亩阴,玉英危缀碧摇簪。

谁知一叶莲花酒,中有将军剑戟心。

诗中“将军”即大黄。

谚语曰:大黄救人无功,人参杀人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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