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说水浒》第216期（文/焦目）

对于水浒中的好汉，爱刺枪使棒几乎是标配。像林冲、鲁达、杨志这样的朝廷军官自不必说，就是武松、卢俊义、晁盖等普通人也爱耍两下，甚至，就连吴用、宋江等文人，也会几下子。宋江收过徒弟，即孔明孔亮哥儿俩；吴用还曾用铜链，分开激斗的雷横和刘唐；另外，神机军师朱武也是能用双刀的汉子。

不过，宋江等人终究是文人，舞枪弄棍不过是防身健体用，毕竟世道不太平，就算功夫不咋地，扛个朴刀出门，也能架架势。

因为君昏臣暗，所以，作为底层小吏的宋江，也难免要为自己考虑。宋江之所以仗义疏财，结交好汉，其实就是多交几个朋友，多一条出路和退路。即便和劫取生辰纲的晁盖交好，也不算是什么秘密，朱仝、雷横等人也都如此。

事实上，宋江身上真正的大秘密，水浒中唯有朱仝一人知道，而且不是宋江故意告诉他的。这个秘密究竟是什么呢？

从怒杀阎婆惜说起

因为晁盖的信落在了阎婆惜手里，宋江索要不得，一怒之下，杀了阎婆惜。阎婆见此，把宋江骗到衙门口，大声喊“宋三郎杀人”，若非唐牛儿来打阎婆，为宋江解了围，宋江当场就得被抓起来。

宋江走了之后，直接到家里藏起来了。知县大人本要保护宋江，但耐不住阎婆的状告，再加上张文远的催促，只好派人捉拿宋江。第一次，士兵被宋太公以“开除宋江户籍”为由，打发了事。后来，朱仝和雷横再次去捉人，朱仝直接找到佛堂，移开供床，拉动木板，找到了地窖里的宋江。

是的，这个地窖就是宋江最大的秘密。

宋江从地窨子里钻将出来，见了朱仝，吃那一惊。朱仝道：“公明哥哥，休怪小弟今来捉你。闲常时和你最好，有的事都不相瞒。一日酒中，兄长曾说道：‘我家佛座底下有个地窨子，上面放着三世佛，佛堂内有片地板盖着，上面设着供床。你有些紧急之事，可来这里躲避。’小弟那时听说，记在心里。——《水浒传》

根据朱仝这话可以知道，两人有一次喝酒，宋江才把家有地窖这事儿，告诉了朱仝。但从宋江“吃了一惊”来看，宋江当时很可能是喝多了，所以才会说出来。正因为喝大了，说出来后，他自己也不记得了，所以看到朱仝找到地窖，他才会吃惊。

宋江为何在家挖地窖？

因为奸臣当道，小官吏不好做。尤其是宋江这种，不入流的小吏，别说高俅、蔡京这样的高级大官，就是县令、府尹都能把他们玩死。

济州府的何涛，官职是观察，大约相当于今天的刑警队队长。可因为晁盖等人劫取生辰纲的地方在黄泥冈，属于济州辖内，府尹又被蔡太师狠批，所以府尹把气撒在了何涛身上，直接把他脸上刺字了。还说不能如期抓获犯人，就把他发配到远恶军州。何涛辛苦破案，逃过了府尹的发配，没躲过阮氏三雄的刀，他打了败仗，被阮氏兄弟割了双耳。

武松做了都头后，为哥哥报仇，证人、证词和物证等证据都有了，希望知县抓捕西门庆。可惜知县根本不理他，逼得武松只得暴力解决。还有铁面孔目裴宣，因为正直，得罪了贪官污吏，直接就被发配到沙门岛。

这些人的经历都说明了一件事：在当时的环境中，做个小吏实在太难了。正如施耐庵所言：

原来故宋时，为官容易，做吏最难。为甚的为官容易？皆因那时朝廷奸臣当道，谗佞专权，非亲不用，非财不取。为甚做吏最难？那时做押司的，但犯罪责，轻则刺配远恶军州，重则抄扎家产，结果了残性命，以此预先安排下这般去处躲身。——《水浒传》

​一句话而言，在北宋末年，做官难，做个小吏很难，做个押司更难。

事实上，宋江之所以被父亲开除户籍，并不是因为像他父亲所言，“此子忤逆，不忠不孝”，而是宋江害怕自己连累父亲和弟弟，所以才故意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