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英使马嘎尔尼

导语:历史的惯性力量是惊人的,包括英国的对华政策。去年英前首相特蕾莎梅率领超大商团来华希望学习中国电子商务等产业,振兴英国经济,结果收效甚微。今年2月底英国国防大臣威廉姆森放出狠话要派航母到中国南海进行军演,最终因华为事件被免了职。英国先软后硬这套是因为在历史上奏过效,硬就不必多说,1840年鸦片战争让中国饱受欺辱。这软,就是1793年马嘎尔尼访华事件,今天的特蕾莎梅率众访华就和当年如出一辙,当年因为磕头等问题乾隆没有同意通商,如今还是在紫禁城,我们摆出大国礼仪接待了远方的客人,历史的车轮碾过了一轮,又转到了那个点,可中国已不再是清王朝那个自大的中国。

1.传教士的东来的中西蜜月期

从中国文明的进程来看,1793年马嘎尔尼的觐见事件是中国天下观转变的大事件,可以说是中国迈进万国观的一个前奏。但马嘎尔尼的觐见事件这个中国历史上令人感到奇异甚至感到不应在那个时候的中国发生的时间。

利玛窦

中国和欧洲在古代和中世纪很少有直接交往,所以彼此也没有什么直接的知识。欧洲人自古以来虽然知道东方有个丝国,但完全不清楚它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更不知道它就是东方的文明古国——中国。随着明王朝的建立和中西交通的隔绝,无论是马可波罗和鄂多立克的游记,还是欧洲传教士如蒙德高维诺(Montecorvino)等自中国写往欧洲的信函,都逐渐被欧洲人遗忘,他们笔下的哪个国家渐渐成为了传奇。

方济各会士沙勿略

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发展刺激了当时西欧国家激励寻求海外贸易并扩大其财源和势力范围。伴随着经济活动的开展,传教这个被西方人热衷的事业,也伴随发生并波及海外,我并不认为这不是一种扩张行为。但根据西欧人对中国人的认识,中国人勤劳、有礼,中国政府和西欧政府不同不喜欢征服外民族,而弊端则是傲慢。

地理大发现

“因为不知道地球的大小而夜郎自大,所以中国人认为所有各国中只有中国值得称羡。就国家的伟大、政治制度和学术的名气而论,他们不仅把别的民族都堪称是野蛮人,而且看成是没有理性的动物。在他们看来,世界上没有其他地方的国王 、朝代或者文明是值得夸耀的;这种无知使他们越来越骄傲,一旦真相大白,他们就越自卑。 ”

利玛窦如是说,

“我认为中国人有一种天真的脾气,一旦发现外国货质量更好,就喜欢外来的东西有甚于自己的东西。看来好像他们的骄傲是出于他们不知道有更好的东西以及他们发现自己优胜于他们四周的野蛮国家这一事实。”

所以利玛窦所携带来的小小的三棱镜、时钟和地图成为藉以敲破中国森严的思想堡垒的法宝。利玛窦就是从这个弱点下手打开了中国对外紧闭的大门的。

汤若望

2.想象中的异域:东西隔绝

然而历史又在马嘎尔尼身上重演,他仿照前人的经验小心翼翼地摸索着中国紧闭着的大门的裂缝,然而,从1582年 至1793年,两个世纪过去了,中国的对外大门正如中国的封建制度那样纹丝未动,冰冷的拒绝了任何外来民族。

康熙后期发生天主教案,东西双方因此进入交恶期

虽然大多数在时间和空间的先决条件下,历史的性质就被固定了,从始至终。历史学家往往扮演着一个“先知”的角色,然而,生活当时的亲历者和历史学家笔下的史料又会出现偏差,当时的亲历者不知道前因后果,只有在当时记录文本中流露出的感情言论才能让后世之人体会,所以历史学家不能坚守文本的解读只有一种,即文本的意义不是作者想表述的,而是作者能够体会到的。就像福柯不相信历史事件的结果可以由原因推导出来,而是相信“伟大的不确定性”这样的历史观点。

无论是多么无愧于心的“信史”,都有可能是含有偏见的,而何伟亚要“动摇史料(事实)与解释之间的那种通常以为众皆认可的关系”,正是因为这些不可靠的“信史”和那些应该被重视而没有被当做史料看待的文学作品在很大程度上被误用了,这种观念产生于中国历史的史实记述方式,长期的封建社会带来帝王将相史成了史书的主流。

而这些也不是后现代主义所关注的,因为后现代主义本来就是要打破时空的局限,打破文本的真伪(所有的文本上的历史都是历史),它所要关注的是如何将这些史料加以史家的评判观点——“介入往昔”,在已经被大众意识隔离了的事实,将传统的历史印象彻底打破重建,使之转化与现代一致,符合现代社会人的思维方式,重新解开历史神秘的面纱,当这种纯净透明的历史史实摆在我们面前时,毫无权力、舆论羁绊下的历史便会引起比远非称得上纯洁的启蒙运动来的更具人文精神。

钦天监

西方及其启蒙价值观必胜的历史是以欧美为主体的进步主题支持者向外灌输的,而且他们的思想也决定了世界的主流史观,并带来了相当积极的方面,但处于底层和昏暗角落的族群大众,他们微弱呼声又有谁能听见并为他们的文明辩护呢?

那种连续的证据颇多的历史观更容易令人产生怀疑,试图将时空的“混合物”加以掩盖,出于资源掌控者的思考,民族——国家形象是保证其政治统治的关键,也许修改历史向民众灌输爱国精神是他们的必备功课, 但是,我只能说是时候还原历史了,无论怎么隐藏,在越来越小的世界中,信息已经变得不是那么稀有和隐私,无论是现在的还是过去的。

而这种新的历史时空观就要冲破樊笼,过去不为人所知的奇异的地域联系将浮出水面,带给我们思想上的冲击。正如何伟亚所讲到的:没有牢不可破的世界,没有不可改变的差异,里外原本是互相关联的。

3.马嘎尔尼使华——东西尝试性接触

清代是一个除元代外中国历史上最大的实际有效控制版图的朝代,创建者却是个不起眼的“猪倌”民族,清廷适应一个地理版图之大所带来的心理变化,就像是小孩子拥有了更好玩的玩具,那种爱不释手、倍加关爱的感觉,不容自己的半点闪失,小心翼翼的清廷既反对通商,又盛大的邀请英国使团,这也让研究中国人尤其是官员心理很久的马嘎尔尼甚为困扰,作为表象上的冲突结点——礼仪,本来小小的事件,使历史改变了历史轨迹。

马嘎尔尼使团

中国历史上就是个很重视礼的国家,关系到天下共主地位的宾礼更是改变弹性很小的礼仪,皇帝将藩王的权力包容进皇帝的统治之中,将宇宙秩序原则嵌入较高层次的礼仪,依据这些秩序原则来组成等级关系,是一种“差序包容天下观”。也就是说马嘎尔尼的到来就是完全政治意义上臣服,关于其他的经济贸易方面,清廷是毫无兴趣的,而作为一个新兴帝国,英国的平等外交的确立很晚,但也恰恰是马嘎尔尼完成了这一积木塔的关键一块。毕竟,马嘎尔尼最终也没有向皇帝叩头,我没有证据证明这是在中国历史上的首次故意违反宾礼而且又没有受到惩罚例子,但这足以证明马嘎尔尼一行的胜利。

乾隆戎装像

“马嘎尔尼想让中国官员按欧洲外交规矩行事,而中国人却想让马嘎尔尼叩头”,这一说法就好像是说马嘎尔尼作为英国的代表,以消极的方式试图改变几千年都喜欢高高在上的中国而没有一丝入乡随俗的意味,说明马嘎尔尼的身份和担负的任务不仅限于献贡,而是对中国的试探,一种强烈渴求成功的试探,试探是否有可能在中国达到意识形态和经济的双重目的。 而在两个强盛的帝国面前,由于意识形态上的根本对立,这种妥协就像中国对待“不实用”的英国的新式科技“贡品”(或称作礼物)一样格格不入。

中国封建王朝历来把对外关系和礼仪等同起来,任何与礼仪挂钩的形式都被赋予了政治意义,朝贡恰恰是这一礼仪系统的核心。朝贡具有象征价值,象征着外藩的臣服,但这与事实确是不符的,尤其是非东亚文化圈的欧洲国家,甚至是明清时期的日本,他们将朝贡当做一种经济收益途径,而中国人却生活在自身的汉人思维模式里,将朝贡当做一种政治行为。

马嘎尔尼出使前的清代社会

双方对朝贡的初衷就很不同,这就是中国统治者依赖古代中国的强大而过分看重形式的作用,认为一系列行为的有机组合的礼,作为“表象的形式化”是倾向于关注表象的利益而不是关注实际的权力。然而,这种形式上的利益却在远人面前成了欺骗自己的心灵慰藉,这种极具形式化的礼仪,是对中国理性化进程的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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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意]利玛窦 金尼阁著,何高济 王遵仲 李申译,何兆武校:《利玛窦中国札记》,北京:中华书局,2010年

2、王晴佳、古伟瀛著,陈启能主编:《后现代与历史学:中西比较》,山东:山东大学出版社,2006年

3、何平:《后现代主义及其对清代国际关系的新阐释》,《史学月刊》,2002年第9期

4、向思敏:《从外交文化视角看马嘎尔尼使团访华》,《长春大学学报》,2008年第4期

5、[美]罗威廉:《驳“静止论”》,张芝联:《中英通使二百周年学术讨论会论文集》,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6年

6、韩昇: 《东亚世界形成史论》,上海:复旦大学出版,2009年

7、堀敏一、韩昇: 《隋唐帝国与东亚》,云南:云南人民出版社,200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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