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9年,后来的翻译家钱歌川从家乡来到上海,一时找不到工作,生活无着落,心里非常焦急。某日,他在报上读到一则招聘广告:“某大公司因与外国经商,需要英文翻译若干名,应聘者只需当场翻译数百字,译文合乎要求即可被录用,每月报酬百余元。”在当时的上海来说,这份工作的月薪颇为可观,因此报名者十分踊跃。
按照广告上说的规定考试时间,钱歌川赶到应试地,原来是一所学校,入门时已见应征者坐满几个教室,总计有四五百人。主考官从厚厚的一部外文书中随意撕下一页页文章,发给每个应试者,要求当场笔译,翻译完就可以交卷离场,回家等通知了。
钱歌川中英文功底深厚,译得字字珠玑。他觉得自己一定能名列前茅,很快就会有理想的工作了。谁知几个月过去了,钱歌川却一直没等来是否被录用的通知。
后来他在上海街上闲逛时,在一家书肆中偶然看到一册《汉译英语名著小说》,他仔细地翻阅了一会儿,忽然发现书内有几页译文竟是自己当年的应试之作,连其中一处笔误也完全照印。他大大地吃了一惊。原来,书商老板仅花些许广告费,就骗取了众多才子入彀,在短短的两个小时中,把一部数百页的英文小说集体翻译出来了。而大赚一把的书商却连一分钱的稿酬也不用付,真是狡诈至极。
气愤不已的钱歌川原想找上门去要个说法,版权页上却不见出版者的地址,最终因交涉无门,只能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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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杜学峰
来源|《百家讲坛》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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