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酒论英雄之三国良将,周瑜篇(中)

三国良将系列之周瑜(中)

煮酒论英雄,且谈三国人物。

周瑜重大事件之五——迎娶小乔

凭借周氏名门的身份以及居巢县长经历,周瑜在庐江郡广有威信,所以孙策派周瑜驻扎在牛渚,也就是当年他们渡过长江的第一站。不久周瑜担任春谷县长,辖区对岸就是庐江郡。

建安四年(199),孙策进攻庐江。当时袁术已败亡,残部聚集在庐江太守刘勋帐下。刘勋与荆州刘表结盟,对孙策的扩张形成阻碍。孙策任命周瑜为中护军,领江夏太守,起兵进攻皖城。关于此战经过笔者之前在韩当等东吴将领篇章里已有较详细介绍,有兴趣的朋友可以找来看看,在此不再赘述。

孙策、周瑜连续击败刘表派来的援军及刘勋本人,并攻破皖城。按理说东汉时庐江治所为舒县,也就是周瑜家乡,但刘勋担任太守后将治所改在皖城。城中有户桥姓人家,史料没有留下男主人名字,所以只称其“桥公”。桥公有两位美貌绝伦的女儿,皆有倾国倾城之姿,正是大桥和小桥。

孙策、周瑜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有为帅小伙,遇到两名貌美如花的大美女,于是成就两段千古流传的美好姻缘。孙策娶大桥,周瑜娶小桥,良才女貌,传为佳话。据裴松之注引《江表传》载,孙策对娶到大桥喜不自胜,得意地对周瑜说:“桥公二女虽流离,得吾二人作婿,亦足为欢。”

对于千百年来无数诗词描绘美好爱情的典型,周瑜与小乔的故事总是为人津津乐道。对此,笔者有些观点与大家分享,仅供参考。

“乔公”究竟是谁?

细心的读者也许注意到,笔者开始时写作“桥公”,后来又写成“乔公”。这非笔者失误,而是事出有因。乔公、大小乔的称呼属于误传,在《三国志》,《江表传》等史料中皆记为“桥”,后世逐渐演变成“乔”。为行文方便,两种称谓将在文中同时出现。就像语文课本中有些词的意思还是古意,但我们平时运用时已经有所不同,除了学生考试还会去记那些原意外,平时已经不会那么运用一样,大乔、小乔的名称也已成惯例。

那么这位桥公到底是谁呢?《三国演义》中乔公在东吴地位非常高,被尊称为“乔国老”。受两名女儿加持,地位竟然大约与吴国太相近,对于刘备到江东迎娶孙尚香一事积极促成,对吴国太好言相劝。

周瑜与小乔

这是演义,自然与历史相去甚远。关于历史上桥公的真正身份,有两种看法。

第一种认为是桥玄。桥玄是东汉名臣,历任洛阳左尉、齐国相、汉阳太守、将作大匠、度辽将军、河南尹、大鸿胪、司空、太尉等职,为官清廉,政绩卓著,一生履历辉煌,是汉末享有盛誉的大名臣。但桥玄籍贯豫州梁国睢阳县,并非庐江人。更重要的是桥玄卒于光和七年(184),时年七十五岁高龄,从年龄上显然不符合。

第二种认为是桥蕤。桥蕤是袁术大将,在与曹操军的战斗中身亡,通过《武帝纪》等相关史料大致能推断桥蕤身亡在197年。孙策、周瑜攻破皖城时在199年,时间相近。

很多人认为区区袁术手下一员武将,怎能配尊称为乔公?这实属误区。其实当时并非只有位高权重者才可以尊称公,这只是对年长者的尊称。东吴将领程普就被尊称程公,而且《三国志·孙策传》载孙策尚在袁术麾下时,“术大将桥蕤、张勋皆倾心敬(孙策)焉。”如此说来,孙策反过来对桥蕤心怀好感也很正常,所以桥蕤被晚辈孙策、周瑜尊称为桥公完全合理。

按照此说,则所谓乔公在孙策、周瑜进入皖城时已然去世。这似乎与大多数人的惯有印象不符。但上文孙策的话,某种程度上可以算作印证:“策从容戏瑜曰:‘桥公二女虽流离,得吾二人作壻,亦足为欢。’”这里孙策“从容戏瑜”的原话,隐隐透露出一种信息:“桥公两个女儿虽然流离,却得到我二人做女婿,(他如果知道了)也必定非常欣慰吧!”

这样解释是否豁然开朗?桥公已战死,家眷由袁术照料,袁术败亡后,桥家人跟随袁家残余从寿春逃到皖城,这便是所谓流离。桥蕤当年很欣赏孙策,所以他的女儿嫁给孙策,他假如还活着一定会非常高兴。这种解释比较合理。

以上为笔者猜测,史料中连桥公姓名都未能确定,所以不能说一定是事实。只是提供一种可能性供参考,考虑到皖城、流离、孙策戏周瑜之言,且桥姓并非大姓,这几个关键信息组合起来,桥公是桥蕤的可能性非常高。

周瑜重大事件之六——镇守巴丘

且说孙策、周瑜攻破皖城后,刘勋逃往寻阳。刘表派兵相助,与孙策再战。此战周瑜随孙策再次大胜,直打到江夏边界,打得刘勋再也无力抵抗,向北投奔曹操去了。孙策乘胜将豫章、庐陵收入囊中,留周瑜镇守巴丘。

提到巴丘,许多朋友都知道,周瑜后来正是病故于巴丘。但这两个巴丘属于同名不同地。

按照当时的孙策势力范围,只是与荆州江夏郡接壤,周瑜病逝的巴丘位于今湖南岳阳,邻近洞庭湖,是水军驻扎训练的基地。而周瑜最初镇守的巴丘,大致位于今江西省新干县。这里是豫章郡腹地,从地理位置来看,孙策以周瑜镇守此处一来为加强实际管理,二来镇扶山越,三来提防荆州来犯,一举多得。

在《三国志》中由于行文过于简略,陈寿并未对两个巴丘进行解释。裴松之在做注时发现这一问题,并提出分析,解开了很多人对于巴丘前后两次出现的相关疑问。

笔者对周瑜目前为止的军事生涯进行一番梳理:195年周瑜帮助孙策渡过江东,然后回到寿春。不久在袁术手下担任三年居巢县长,198年带着鲁肃及宗族共同投奔江东。199年随孙策征战于庐江、庐陵、豫章各郡,然后就驻扎在巴丘。

细心的读者能发现,周瑜真正追随孙策征战的时间只有199年,之后就带兵驻扎在外。也就是说,周瑜参与孙策集团中枢决策的时间其实非常短。

两个巴丘

周瑜重大事件之七——权力的游戏,江东暗流

建安五年(200)四月,年仅26岁的孙策遇刺不治身亡,年仅18岁的弟弟孙权接掌江东集团。

在绝大多数人印象中,周瑜是与张昭共受遗命的托孤大臣,所谓“内事不决问张昭,外事不决问周瑜”,这句话早已深入每一个三国迷的心中。不过接下来笔者的分析可能会与此有些不符,事先声明仅供参考,并非盖棺定论。

《三国志·周瑜传》原文“瑜将兵赴丧,遂留吴,以中护军与长史张昭共掌衆事。”这句话看似平淡无奇,实则暗流汹涌。孙策去世,并不意味着统兵大将就要回去奔丧。毕竟天下大乱,外藩大将如果脱离岗位很可能被敌人趁虚而入,彼时江东尚弱,这种风险不可忽视。

当然,史料上也没有记载驻守其他各地的将领奔丧,毕竟周瑜与孙策情同兄弟,为孙策送最后一程也属人之常情,无可厚非。但为何偏偏“将兵赴丧”,又“遂留吴”?如果说仅带为数不多的卫队,不值得陈寿特意写进去,所以这里的兵是一支军队,人数恐怕不少。周瑜带着这支军队回去奔丧,然后顺势留在吴地,不再回边远的巴丘。如果大家抛去以往关于三国的思维定势,仔细思考这句话,就会发现:周瑜留在吴郡是自作主张,并且以军队为强力后盾。

所谓“内事不决问张昭,外事不决问周瑜”这句话是《三国演义》的演绎,并非史实。《三国志·孙讨逆传》孙策临死前的记载“创甚,请张昭等谓曰:‘中国方乱,夫以吴、越之众,三江之固,足以观成败。公等善相吾弟!’”

就是说,孙策的遗言是对众部下公开讲的,而“公等善相吾弟”的公,就是张昭。看到这里您是否颇感意外,原来孙策并未指定托孤大臣,只是张昭地位最高,所以位居首席而已。实际上在许多江东元老的传记中,都有传主与张昭共同辅佐孙权的类似文字。可以说明张昭的江东首席重臣地位明确,即便是周瑜“以中护军与长史张昭共掌衆事”也只能排在第二,并非同等地位。

说这么多,也许有读者会认为我在搞阴谋论,在抹黑周瑜。先别急,笔者继续讲。首先明确,周瑜对孙权是忠诚的,他对江东集团是忠诚的,这点并无异议。

笔者只是想说明,在孙策去世后,年少的孙权缺乏威信,既没有足够的战功,又没有可靠的亲信。核心将领都是孙坚、孙策的部将,宗室重臣吴景、孙贲也是靠孙策的威望才凝聚在一起。江东地盘看起来大,但新占领区根基不稳,大片山林丘陵是山越人的地盘,北方西方都有强敌,加上内部人心浮动,孙权面临的形势异常严峻。

周瑜带兵奔丧,可以震慑住局面,迅速稳定江东集团核心层。同时,也借此一举成为与张昭相提并论的重臣,由镇守边境的外藩跻身江东核心领导圈。这一大胆的行动不论对当时的孙权还是周瑜自己,都是有利的。所以,周瑜回吴是擅自做主,但本意是为辅佐孙权,稳定局势,至于自己的权力地位,不能说完全没有私心,但笔者认为以周瑜雄才大略,此刻的他出发点为公远大于为私。

为何周瑜出马就能镇住局面,笔者认为原因很简单。当时的孙权集团尽管地处吴越之地,实则为外来政权。孙策、孙权兄弟依仗的武将都是以江淮出身为主的北方(相对江东)人,周瑜出身名门、与孙策情同兄弟,很自然在北方武将中获得威望。加上个人能力确实优秀,成为武将之首并不难。军权在握,就有了抗衡本地大族、山越、图谋争位的宗室的力量。

孙权本就是胸怀大志之人,无论对保住江东基业还是争夺天下,进取心更强的外来武将集体自然是其所倚重的对象,地位最重要的周瑜不可不用,于公于私,周瑜都是不二人选。

至于后来周瑜是否存在拥兵自重,导致与孙权之间存有芥蒂的问题,笔者接下来还会分析。再次强调,周瑜始终以江东集团利益为先,个人的功业为其次,周瑜将两者结合起来无可厚非,有些过度解读的阴谋论不足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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