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的时候,上虞县祝家庄有个女孩子,叫祝英台。她母亲早年病逝,只留下她这么一个独生女儿,被父亲当做掌上明珠。英台从小聪颖好学,她父亲专门请人教她读书,到了十六岁时,她的学识已经很不一般了。那时杭州一带文风很盛,许多读书人都去杭州求学,英台也想去杭州念书。但是祝员外不同意。后来,英台想出了一个主意,把自己装扮成一个书生,让婢女银心扮成书童,去见父亲,祝员外见到英台扮的书生竟然没有认出来。于是祝员外被缠不过,只得答应了女儿杭州求学的要求。
英台踏上了去杭州的路途,见路边有个亭子便想去休息一会儿。英台和银心发现有两个人坐在那儿,一个也是书生打扮,另一个是小书童。
书生见了他们,起身施礼,英台还礼。书生自我介绍是会稽的梁山伯,要到杭州去求学,英台说报姓名和去处。梁山伯一听,十分高兴,说:“那真太巧了,这样我们可以结伴同行,路上相互有个照应,你可愿意?”
英台见山伯憨厚质朴,就同意了。两个人相互攀谈,越说越投机,英台觉得遇上了知音,十分欣喜;山伯也觉得英台谈吐不俗,心里高兴,于是两人就义结金兰结拜了兄弟。
山伯和英台在杭州的一所书馆里同窗读书,朝夕相处,谈文论诗,相互十分敬爱,英台渐渐地爱上了山伯,山伯却蒙在鼓里,一点没有察觉出英台是个女孩子。
一转眼,时光飞逝,两人到杭州读书已经有三年了。英台的父亲见女儿总不回来,很不放心,连写了几封信催她回家,最后一封信里,说自己得了重病,英台收到父亲的信,很担心他的病情,只好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可是她已经深深地爱上了梁山伯,舍不得和他分开。她想来想去,怎么才能让山伯明白自己的心思呢?最后英台去找慈善的师母,把一个蝴蝶形的玉扇坠儿交给师母,请师母转交给梁山伯,作为定情的信物。
第二天清晨,英台启程回家,山伯去送她,两人相依相伴,一直走出了十八里,到了长亭。两人依依分手。
英台到了家里,才知道父亲并没有病,只是为了骗她回家。祝员外对英台说:“马太守派人来给他的儿子马文才提亲,聘礼已经下了,不久就要完婚。”英台一听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呆住了,半晌才缓过神来,对父亲说:“爹爹,女儿宁可在您身边多尽尽孝心,不愿嫁人。”
祝员外说:“对方是太守之子,而且相貌英俊,一表人才,诗词文章都很出色,和你是天生的一对,你放心,爹爹是不会选错人的。”英台不由地落下泪来,对父亲说:“不管怎么样,我是不会嫁给他的!”
祝员外听了这句话,心里很生气,想到女儿在外面读了三年书,说不定有了私情,就把婢女银心叫来询问问。银心看着英台,不知该不该说,英台冲她点了点头,于是银心如实禀报。祝员外一听,勃然大怒,坚决不同意。英台看到父亲这么坚决,不禁掩面痛哭,自己一个人躲在绣楼上,茶饭不思,伤心不已。
过来几天,家人忽然来报,说有会稽梁山伯来访。原来山伯回书馆后,师母告诉他英台的事,并把玉扇坠儿交给他,山伯这才恍然大悟,心里懊悔自己三年多都没看出英台原是女孩子。他兴奋不已,立刻带着四九,到祝家庄来访英台。
英台听到消息,兴冲冲地跑下绣楼,山伯第一次见英台身穿女装,不知如何开口,看到山伯一脸喜悦,英台的心里十分沉重。英台带着山伯上了绣楼。
山伯兴冲冲地对英台说:“这次,我是特地来看贤妹的,我要向世伯提亲?”英台听了这话,不但没有笑容,反而双眼涌出了泪水。山伯一见,不知所措,忙问:“贤妹,为何你面带愁容,有什么事吗?”
英台犹豫了片刻,回答:“我爹爹做主,已经……已经把我许配给马太守的儿子马文才了。”
山伯呆住了,喃喃地说:“怎么会?”他一把抓住英台的手:“那你快让世伯退婚哪,我们有师母做媒在先,我还有玉扇坠儿当聘礼的,不行我上衙门去告你父亲嫌贫爱富、图赖婚姻,告马家夺我爱妻!”
英台哭着说:“你万万不能去啊!那马家有财有势,到哪儿都是官官相护,你一定会吃亏的。梁门只有你这一脉单传,家里的老母亲可怎么办啊?我千方百计想退掉这门亲,可是父命难违……”山伯心如刀绞,流下泪来:“英台,你不知道,我为你一路马不停蹄,赶得汗淋如雨;我想你想得神思昏昏,提笔忘字;原指望能够结连理,夫妻相爱,百年偕老,如今却是希望成灰了!”
英台伤心不已,说:“我也是日思夜念,想你想得茶饭不思,三更难眠,看来,今生今世,我们是不可能相依相守了……”山伯猛地一阵咳嗽,吐出两口黑血,英台难过得肝肠寸断,她扶住山伯,焦急地说:“梁兄,你怎么啦?你可要保重啊!”山伯惨然一笑:“我这就回家去了,总不能死在你这儿啊,只怕这一去,今生永不能相见了!”英台忍不住大哭起来,说:“梁兄别说这种伤心话,你要死了,我也不能活!”两人抱头痛哭,洒泪而别。
山伯回到家里没有几天,就因悲愤过度死去了,临死前,叮嘱母亲在胡桥镇上立碑造坟,因为英台出嫁要从那里经过,他死后也要看着英台从坟前走过。英台听到山伯的死讯,心里十分悲痛,成天魂不守舍,呆呆地发愣。马家一连几次催着要娶亲,于是英台提出条件,经过胡桥镇,要去祭奠结拜的义兄梁山伯。父亲同意了她的请求,让她里面穿红,外面套白,奠完坟就成亲。
迎亲的队伍很浩大,英台乘着花轿到了胡桥镇,她一身白衣素裙,头上戴孝,来到梁山伯的坟前,跪倒在地,哀哀地痛哭起来,她手扶坟碑说:“梁兄,想不到楼台一别真成了永别,是小妹我害了你,我和你生不能成夫妻,死也要结连理!”
英台刚说完这句话,忽然天昏地暗,狂风骤起,只听一声巨响,山伯的坟墓竟然裂开了,英台纵身向里一跳,身边的银心连忙去抓,却没有抓住,只扯下两片衣带,墓就合上了。既而风止天晴,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银心手上的两片碎衣,却忽然变成了两只色彩斑斓的大蝴蝶,相互追逐着在山伯的坟上翩翩地飞舞着。
这两只彩蝶,就是梁山伯和祝英台生死不渝、忠贞爱情的化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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