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提起土匪!脑海中,印象里全是穷凶极恶之徒,奸淫掳掠之辈。
然而,世间事,总有例外,有时候呢,应该做好人的人不去做好人,那些真正的良人怎么办呢?
应该是好人的人,去做了连土匪还不如的土匪,欺压好人良民,土匪披上了好人的外衣,好人自然就要披上土匪的外衣了,所谓乾坤颠倒嘛!
这不!民国的四川就是如此。当时,因为民国政府的征敛厚重而严酷,非穷凶极恶之辈不能做保长,非奸诈之辈不能做地主。
为啥?
只是苦了小民。
赖子方并非姓赖,他姓田名潍方,秀山县美翠乡人岩窠寨人,1906年生在一个贫苦之家,父亲是一个打油匠,兄弟姐妹五人,全家七口人靠着打零工,捡狗粪,卖柴草维持生活。
1915年父亲病而无力医治,死去。这一年,田潍方大姐出嫁,二弟病饿夭亡,命运让九岁的田维方在这一年担起了全家的生活重担。
在为了填饱肚子活下去的挣扎中,田维方格外早熟且聪明,捡狗粪卖,他会把黄泥巴从竹筒里面挤出来,再裹上些地灰,混在狗粪里,卖给地主兼保长陈应台。
12岁那一年,去了陈应台家做放牛娃兼干一切零活的长工。每次推米,他看到碾坊响擂中都留下一些擂心谷,便用小手把谷子刨到擂齿边,再慢慢转动擂子,弄几把米送回家给母亲妹妹改善下生活——吃顿菜饭。
他为人仗义,渐渐长大的田维方就成了娃儿头。不过,有一个毛病,爱赌博,赢了送回家孝敬母亲,喂养妹子,输了无东西可给人家,就耍赖。
于是,人皆称他为赖子,名字最后一个字为“方”嘛!于是“赖子方”这个绰号就叫起来了。
很多时候,他边赌博边放牛,就被地主兼保长陈应台的魏管家告了密,说他把牛栓在哪里自己去玩。我们要知道,过去的那牛可是非常重要资产,于是,赖子方挨了一顿好打。
因此,他恨透了魏管家。有一天,魏管家唤他端洗脚水,他动作慢了点,就被狠揍了几个耳光。赖子方无名火起!摸出平时玩耍的小刀,照着魏管家的腿肚子一个猛刺,又一个猛刺。而后一溜烟的跑进了深山老林。
他在外面躲藏了一阵子,认识了一个四处打流叫做赵麻子的家伙,两人打定主意要搞赵应台保长一下子,起码抢上一支枪呢,也是好的。
1930冬,某一天,天刚擦黑,他们两人提着刀,暗里跟踪正回家的保长和两个背着枪的保丁。两个保丁进来屋,把枪搁在墙边,去抱柴生火,陈保长也把手枪放在桌上,转身去取糍粑烧。
说时迟那时快,赖子方冲进屋中,抓起手枪,对着陈保长就扣动了扳机,陈应声而倒。两个保丁吓得缩成一团,此时,赵麻子也冲过来抱起了保丁的两支长枪。两个人转身出屋,迎面遇到了叫骂着赶来的保长婆娘,赖子方抬手一枪也结果了她。
自此,赖子方算是上山了。赖子方和赵麻子混了一段日子,发现赵麻子只是一个偷鸡摸狗之辈,并不敢明枪亮杆搞事情,遂好聚好散,赖子方又要了一支长枪,两人各寻出路。
离他家乡不远有一处叫做川河盖的山林,啸聚了一伙二十多人枪的土匪,为首的叫做“狗脑壳”。赖子方跟着“狗脑壳”混了两年。他对狗脑壳的滥杀,滥烧,奸淫妇女,专搞穷人,不敢干大户,还刻薄兄弟伙很是不满。于是暗中邀约了七八个兄弟伙,趁着某一个黑夜,“狗脑壳”熟睡之际,连开两枪,却没打死。
不得已,率着七八个兄弟伙投奔了自己的亲四叔田四麻子。这个田四麻子遭遇和他差不多,本来是个跑单帮的生意人,被地主保长廖兴汉勾结地主陈子兴为了几亩地害死了他全家,被逼拉队伍。
叔侄两人决定报仇雪恨。
腊月二十八晚,叔侄两人聚集了70多人枪,趁着保丁们放假回家,冲进了乡公所,大杀四方,报了仇雪了恨,得了枪支,夺了公款,转回身又冲进了陈子兴家,大过年的陈倒是齐全,送他们走了西天。
天才刚亮,叔侄两个一合计,干脆的一不做二不休,拿下川河盖!“狗脑壳”正过年呢,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仗着地形熟习,逃之夭夭去了。
转年,生意人田四麻子受不住山寨日子,接受招安带领自己原班人马做团防队去了。
赖子方便自认大队长,鸥鸣九为副大队长,田五,周兰清,陈四方子为三个下属分队队长。他们以川河盖,平阳盖,太阳山,菠萝盖等地为主要据点,在秀山,酉阳,龙山,保靖,松桃等县一带横冲直撞,干着以下勾当;
何为估吃大户?一种办法是队伍拖到一地吃一地,住进一个村寨,喊保甲长和富户煮饭吃。开拔时,叫住户去乡公所报案,免受牵累。
一种方法是派款,并且不准向农户摊派。有个叫做熊克用的乡长,以乡公所的名义,曾经把款子摊派到了老百姓头上,准备收齐后再交给赖子方。一个叫做杨光友的穷人被派了八块大洋,这个杨光友凑够了八块大洋,摘了一筐葡萄,以出门卖葡萄的名义亲自上山见着了赖子方,一定要面交八块大洋。赖子方大怒,不光没有收杨光友的大洋,又另赏了十块大洋,安排了午饭,让他传话熊克用退还老百姓们的派款,不然取他性命。熊克用深知赖子方的手段,赶忙的自己掏腰包凑足了款子。
顾名思义,那些离根据地远的有钱人,自己势力并不深厚之处,远程奔袭去绑票他们,让他们拿钱来赎。
于交通要道,水旱码头之处,密派探子,从“车船店脚牙“那里收买情报,专捡那些大富商打劫。
这是赖子方最爱干的,因为可以抢夺枪支充实队伍,扩大名气,引得四方来投。
甚至收拾军队,经过周密打探,获知妙泉驻扎有一营国军,这个营驻扎分散,其中一个连驻扎在当地一个大地主黄良奇的家中,枪支弹药很充足。
这天,妙泉逢场,田五带着四个人化妆成穷苦人赶了一天的场,把个地形吃了个透。晚上,他带了12个人,2把大刀,10支手枪,12把手电筒潜伏在该连部周围。
半夜过后,黄家门口的两个哨兵迷迷糊糊,看见两之”狗”慢慢走近,也懒得搭理。突然,两只“狗”猛然立起,“咔嚓”两刀,两个哨兵应声倒下。12支手电齐亮,他们冲进黄家祠堂,抱起两挺机枪,扛起4箱子弹,提着10支中正式步枪和10多个手榴弹,转身就跑。一个士兵警醒,刚喊一声“有匪”,只听几声枪响,几个刚从铺板上坐起来的士兵又躺下了。
一直到了1944年,八十六军朱鼎卿驻防秀山,决心收编或者消灭赖子方。谍报科长覃守益几经周折才与赖子方见了面,谈判签订了招安整编协议。确定地点在涌洞场。
农历十月十八日,覃守益带着八个谍报员来到涌洞场,覃守益问赖子方具体整编时间,赖子方说:“”队伍到齐就整编”。时间一拖就半个多月,赖子方的头目全部 到齐,覃守益以为时机成熟,便暗地里派谍报员田伯权回秀山军部密商,约定十一月十日这天围歼赖子方部。
岂不知,这个田伯权正是赖之方刚刚买通的密探。到了初十日,覃守益大摆宴席,八个谍报员化妆成服务员,都各藏短枪,约定掷杯为号,一起动手。
赖子方这边呢?紧急调兵,在周密安排之后,赖子方和周兰清,陈四方子,等一行头领,在八个武装到牙齿的警卫保护下入宴。门口两边,岗哨密布,并有部众来回巡逻,机枪控制了屋外的开阔地。鸥鸣九在门外往来大声指挥,全镇戒严,准进不准出。
见此阵势,覃守益末敢掷杯,赖子方等人喝了几杯后,起身告辞。覃守益问何时整编,赖子方答到:“军晌今晚下发,队伍明天就可整编”,说罢扬长而去。
覃守益见事已至此,外面千军万马的,自己只有区区几个谍报员而已,立即开始分发军衣,军晌。
忐忑一夜,天亮起床,赖子方的队伍早就了无踪迹了。
1945年元宵节,为避开国民党政府的清剿,赖子方在湖南保靖小溪盖决定分兵,将队伍化整为零,自由组合,分了钱财枪炮,大家各混各的,再不聚首。
他留下了30多人的基本班底,等待时机捕杀最后一个仇人廖兴汉,这年二月,他从保靖小溪突然把队伍拉回茭白盖,于深夜,猛攻廖兴汉家,打死了廖兴汉的儿子,母亲,和管家,烧掉了廖家的房子。
战事结束,赖子方在牛角山举办了“庆功宴“。分了现有财物,宣布众兄弟各自回家,丢枪为民,各寻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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