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中叶,铅山县河口镇是当时集散和转运各地各种商品,销售本地大宗纸、茶以及铜、铁等矿产品的重要市镇,被誉为“八省码头”,跻身“名镇”行列。
古代,社会经济活动以河川航运为主。河口地处闽、浙、皖、赣要冲,各地大批量货物集散于此,通过信江入鄱阳湖,再入长江,清代中期,河口的发展超过了明代,进入鼎盛时期,它不仅是闽浙赣商道上的重镇,也是全国纸、茶的重要加工和集散地,有“买不完的汉口,装不完的河口”一说,足见当年河口作为物流重镇的地位。
在清朝中期和民国初年,由于航运物流量巨大,常有帆船几天不能靠泊码头的拥塞状况。在上世纪60年代,河口的沿江河岸,每天傍晚仍然有帆船密集的靠泊,一到晚上,船头桅灯闪烁,连绵数里,其景大美!一到汛期,来自武夷山脉的竹木筏连绵可达数百米之长。
那时候,我们青少年在江边游泳,常以潜泳可穿过多少只船和竹筏比输赢。不过,这已经是河口作为水运码头的回光返照,不久,就因为铁路和公路运输的便捷和河口制茶业、造纸业的衰败,河口的航运业终于寿终正寝,现在已经再也看不到昔日千帆竞发,百舸争流的盛况了,帆船已经绝迹。这是遗憾的事,但也是社会进步的必然。
【当年的福星码头,现在已经封了。】
既然航运业这么发达,那么,河口应该有不少码头才对呀?可是,现在你看不到码头了。河口的码头,是由很多与明清古街垂直相交的小巷(河口人称弄堂)通向古镇北边的江岸码头的,弄堂有长有短,长的几百米,短的只有几十米,直接和码头衔接。所谓码头,是由花岗岩铺就的坪地和宽宽的台阶组成的,坪地可以临时堆放货物。
【因出口被防洪堤堵住而被封的弄堂】
以前,河口镇对可能的洪水泛滥是不设防的,我认为这是古人的智慧。河口处于信江上游,洪水下泄通畅,不会酿成大灾。在我一生中见过的最大的洪水就是1952年的洪水,连续几天洪水淹城,居民都在楼上生活,政府有船沿街行驶,扶危济困。此后再也没有发生洪灾。
我家住二堡街,是全镇地势最低处,当洪水上街,通常都是傍晚上街,为数很少的几家会进水,但第二天就退水。其它如一堡街、三堡街均安然无虞。由此可见,洪灾对河口的危害是小概率的事件,如果增加沿江的堤防,必然无法设置众多的码头,货物无处可装卸,权衡利弊,河口从宋朝建镇,一直不设堤防,绝对是有道理的。
【这是建于明代的码头,清代扩建,俗称“官埠头”,是官船停泊处,靠近“同知衙门”】
上世纪80年代初,政府为了保护河口的汛期安全,沿江修筑了防洪堤,原来的码头全部埋在了堤下,原来与码头相通的弄堂被堵,几乎都成了死胡同。我无法评价这项工程的成败得失,或许要让历史来检验,牺牲丧失航运功能的码头,改变河口镇的风水,其中利害得失,不是我能预知的。
有没有可能,作为河口航运历史的遗存,恢复个别码头(如地势较高的官埠头)的旧貌,新造若干古代的帆船(如老河口人熟悉的两头翘起的“叼子船”),每日扬帆演示,作为一个旅游项目。船上可供游客品茶,也并非无利可图。此为戏言,说说而已。
官埠头靠信江出口被防洪堤堵住,不知道什么原因,开了一个口子。
官埠头现存的清乾隆三十五年(公元1745年)的《勒石永禁》碑,正文已经风化,尚依稀可辨“一切货物上下,不得擅自挽夺,客商行李应归挑夫挑送”等语,这是官方码头的管理制度,也可视为码头的行规。
点
愿铅山发展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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