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史上有一个皇帝,不爱江山,不爱美人,却偏爱这件事

我最初认识李煜,是因为初中时学校书店一角经常挂满了漂亮的书签。书签上大都是各个时期的名言佳句,李煜的词就经常出现在上面。比如“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等等。那时候正值情窦初开,对这些句子虽似懂非懂,但那种意境令人着迷。他笔下的“愁”,似乎跟我们那时候的“少年维特之烦恼”有着某种一致。于是就结识了这个李煜。

词帝李煜

李煜,职业:皇帝;副业:词人。由于他不务正业,词人比皇帝做得好,公元975年,终于成了宋帝国的阶下囚。这个变故对于皇帝的李煜来说,是覆国之痛;但是,对于词人的李煜来说,却是涅槃之始。史载李煜美姿颜、善诗词、通音律、工书法,具备一切成为偶像的条件。也许是后世之人不忍心“亵渎”这么一个完美偶像,故似乎很少责难他治国无方,倒是对他的词评价颇高,被誉为“千古词帝”。

电视剧中的李煜

词,更多的时候我们习惯称为“宋词”,因为它大放异彩于宋代。但是,唐朝末年,这种文体就已经兴起。据说流传至今最早的词是白居易的《忆江南》: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我隐约发现,词是一种至情至性的文体,它的出现,是为了要突破诗的格律对表达感情的束缚。而且,词天生是婉约的,清丽的。白居易而后的温庭筠、韦庄、冯延巳都在同一条道路上推动着词的发展。但是,这几位也仅仅是“风乍起”,“吹皱了一池春水”而已。真正将“词”推上艺术殿堂之巅的,却是李煜。

那是因为,李煜之前的词大多是“为赋新词强说愁”,创作题材基本局限在宫廷生活、士大夫的闲暇生活和纯粹的文字游戏之中,缺乏对社会题材和深层情感的呼应。李煜前半生的词,也大多如此。这时期的代表作是《相见欢》: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读完了知道作者很寂寞,但却不知因何寂寞。可能作者自己也不知因何寂寞,只是当时觉得莫名地寂寞。

但是,国破家亡妻离子散的打击让李煜的词风为之一变,变得沉郁了,那种愁绪慢慢地浸入了骨子里。《虞美人》无疑是这时期的代表作: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这首词据说是写在小周后被宋太宗赵光义霸占之后,小周后哭诉之时。这首词句式丰富,借代天成,运用了近似白描的手法表现出了真情切意,代表了其最高成就。但是,这也成为了李煜的“绝唱”———当这首词传到赵光义的耳朵里,赵皇帝认为李皇帝复国之心未死,赐酒一壶。李煜被毒死的那天是公元978年7月7日,也是他的41岁生日。

诗词书法

李煜以降,词慢慢摆脱了“花间诗派”的华丽和空洞,从文人与伶人之间的唱和之词逐渐成为士大夫之间的唱和之词。士大夫与伶人相比,最大的不同就是不完全“无病呻吟”了,他们不仅关注自己的闲暇生活,更多地关注社会发展、民间疾苦和人的完善,于是词的发展进入了快通道。一部分士大夫继续婉约着,比如柳永、贺铸等;一部分士大夫在广阔的社会生活,特别是南宋偏安一隅的戎马生涯中豪放起来,比如苏轼、张孝祥、辛弃疾等。

关于对李煜词的评价,我觉得最贴切最通俗易懂的是清代诗人纳兰性德所说———“花间之词,如古玉器,贵重而不适用,宋词适用而少质重,李后主兼有其美,饶烟水迷离之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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