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和胡适经过《新青年》时期过密交从之后,两人关系便断崖式地迅速冷却,非但形同陌路,而且从鲁迅的角度来看,简直是水火不容。两个新文化运动中的战友、挚友变成了政治上的仇人、思想上的敌人、生活上的路人。至于他们交恶的原因,谭主本不想多说些什么,毕竟五四运动之后的中国风云变幻,一个文弱书生无所适从而以自己的主见选择不同的流派也能够理解。但是,每每看到有关文章,均把他们交恶的原因纳入或政见立场不同、或鲁迅小肚鸡肠睚眦必报,似乎不太符合鲁迅和胡适之间的人伦关系,毕竟胡适只是个文化人,更非奸恶之徒,曾为好友的鲁迅难道真的和胡适便半点情谊也没有了吗?于是就想着探究一番了。
鲁迅和胡适的矛盾是在1924年之后开始浮出水面的。因为胡适选择的是“右翼”阵营“不论主义,只谈问题”,反对暴力革命,主张改良渐进,而且他一生都在逃避政治却又始终没能走出政治的旋涡。而鲁迅选择的是左翼阵营“民主革命”,说白了就是政治上的革命,因和胡适政见相悖,激进的革命派鲁迅自然不会无动于衷,他最擅长的文章“怒骂”自然也会用在胡适身上。但谭主认为鲁迅骂的不是胡适本人,而是以胡适为代表的“右翼”群体,试图骂醒他们;鲁迅骂的不是胡适本人的行为,而是在鲁迅看来是错误的以“右翼”群体为代表的政治倾向,试图以自己的“怒骂”扭转整个“右翼"的错误的思想行为;鲁迅与胡适绝交不是两人之间的个人恩怨,而是崇尚革命的鲁迅以此坚定自己与旧势力划清界限、革命到底的决心,是“左右两翼”文人群体的决裂,鲁迅代表左翼力量用纯粹的革命行为壮大民主革命的精神力量、推动民主革命的进程。在这方面,做为曾经的挚友、亲密的“战友”和知己,胡适心里是非常清楚的,这也是他面对鲁迅无数次的文章“诘责”,甚至骂他是“汉奸”“走狗”“奴才”,他都始终保持冷静,他清楚自己的“主义”是不可能改变的,而鲁迅的“革命”也是不可能中止的,便从来不为自己辩解也不反驳回击(如果胡适反驳,就代表了整派群体的回击,而胡适是不情愿把自己放在哪一派,他只是想保持自己的独立性),坚持用自己的沉默延续两人《新青年》时期的默契,以无言代替对鲁迅革命思想的理解。只有在鲁迅遭到围攻时,他才不得已站出来,替鲁迅辩解,为鲁迅解围,使鲁迅得以保持立于不败之地。真知鲁迅者,胡适也;真助鲁迅者,亦胡适也。其实鲁迅心里也是清楚的,他了解胡适,知道不管自己怎么做胡适都会理解他,虽然他清楚胡适不会与他针锋相对,但他心里也潜意识地盼望着胡适能站出来,为自己辩解,从而让胡适从世人眼中脱离他那个阵营。然而胡适就是胡适,他没有那么做。鲁迅便索性“变本加厉”使出浑身解数,用“泼妇骂街”的形式对他展开愈加猛烈的攻势,用激将法逼迫胡适站出来,但胡适终究什么也没有做。或许那个时候,鲁迅的心里也是矛盾的,纠结的,甚至是抑郁的,懊悔的,倍受精神折磨的,他的身体健康状况也是受此影响。因为他心里始终是以胡适为知己的(鲁迅本身朋友就很少,知己更稀缺),他不能停下笔而不去骂他(谁让胡适被动地代表了“右翼”阵营呢?),革命的思想又无法让他向敌对阵营的胡适表白心迹,以鲁迅的激进性格,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在火上煎烤,用刀子剜心。但,或许鲁迅也知道,因为他的“骂”反而更加提高了胡适的知名度,更加提高了胡适在“右翼”阵营的权威,更加提高了胡适学说在中国文学史上的地位,更加坚定了胡适实现“美国民主”或者“宪政民主”的决心一一鲁迅也在以极端的方式,另辟蹊径地帮助着胡适。胡适和鲁迅,知己如此,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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