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歌》背后有玄机
汉高祖刘邦,沛县丰邑中阳里人,长得相貌堂堂,一幅漂亮的胡须,待人宽厚,心胸豁达,为人大度,但就是不喜欢从事农活劳动。成年之后,担任了泗上亭长,好酒又好色,经常赊酒畅饮而醉卧。
作为亭长的刘邦奉县令之命送役夫往骊山。途中很多役夫逃跑了。他思忖等到骊山,都逃跑光了,自己还是要承担罪责。就放了余下的全部役夫,说:你们都走吧,我从此也就逃亡了。其中十多个壮汉就跟随他一起逃亡。后来跟随他的人逐渐增多,及至陈胜起义时,刘邦亦率众反秦。数年之后,终于打败竞争对手项羽,当上了汉朝的开国皇帝。
建立汉朝后,并不平静。这一年,原来投降刘邦的英布就造反了。刘邦率军征讨,很快打败了英布。因为这里离他的故乡沛县很近,也很多年没有见过当地的乡亲了。于是就顺道荣归故里。家乡的官吏百姓都来欢迎他,大摆庆宴,他也放下身份与乡亲们同乐。
酒到半酣,本不善吟诗的刘邦,却诗兴大发,即席吟诗道:“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我们常说诗以言志。这首诗初看之下,可谓豪气十足,真有帝王之气概。可是细究情理,却感到这首诗背后有玄机:
什么叫“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刘邦手下没有猛士吗?建立不久的汉朝就没有猛士了吗?
首先,看看刘邦有没有猛士。西汉野史记述:“高祖见诸将争功年余,尚未封赏,乃先封大功臣二十余人为候。于是封曹参为平阳侯,周勃为绛侯,樊哙为舞阳侯,郦商为曲周侯,夏侯婴为汝阴侯,灌婴为颍阴侯,傅宽为阳陵侯,靳歙为信武侯,王吸为清阳侯,吕欧为广严侯,薜欧为广平侯,陈婴为堂邑侯,吕泽为周吕侯,吕释之为建成侯,孔熙为蓼侯,陈贺为费侯,陈稀为阳夏侯,陈平为户牖侯。尚有数人,无关紧要,兹不备述。”这里的二十余人,除陈平之外,都是武将,怎么能说没有猛士呢?
之后不久, “……高祖既封雍齿,又催促丞相御史从速定功行封。……过了数日,高祖果又封诸将数十人为侯。内中王陵为安国侯,审食其为辟阳侯,其余诸人,不必细述。”这些封侯的人仍然都是将军。
累计封侯的将军将近百人,这些将军不算猛士吗?不能守四方吗?
其次,既然这么多将军猛士,他们为什么不守四方?一方面因为将军们不愿意再戍边打仗。在古代,人们都有挣得军功,博取封王封侯,然后妻凭夫贵,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安享富贵。谁都不愿意再冒着生命危险去冲锋陷阵,去艰苦拼杀。另一方面是历史上就有“狡兔死,猎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的古训。将军们担心继续手握重兵镇守边关,易遭受谗言毁伤,进而害了自己的及全家人的性命与富贵。
第三,刘邦猜忌心重,不放心有功之臣。在刘邦置酒论三杰之时,张良听到汉高祖刘邦把他与韩信、萧何并列,称其居功至伟时,就大吃一惊。因为张良非常清楚刘邦的心事,凡平日被他敬重的人,多半被他猜忌。韩信是刘邦最为忌惮的,他是知道的,现在连萧何也不例外了,还连累到自己身上,这哪里是什么好兆头?张良害怕了,从此之后愈加谨慎,除非汉高祖刘邦亲口询问,再也不肯多说话,经常借口身体多病,要闭门静养,不去上朝议事。后来又说无心仕途,想修道成仙,辞去朝庭的所有官职俸禄,跟着道士赤松子学道去了。试想,刘邦连手无兵权,最亲近的张良、萧何都心生猜忌,何况手握兵权的将军们呢?
第四、被封赏的将军谋反,印证了刘邦的猜忌。汉朝建立之后,先有颍川侯楚将利几起兵造反,被高祖亲自带兵平定,利几被获正法。接着有陈豨起兵反叛,彭越起兵叛乱,又有密告韩信谋反,再是英布起兵反汉,虽均被刘邦亲率军队平定,但他的心里也对有功劳的将军们愈加不放心,更不敢随便授予兵权镇守一方了。
正是这些林林总总的原因,刘邦认为自己的江山真正缺少猛士来镇守了。原来的将军们不可信,所以需要新的、没有积功的猛士来为他镇守四方,这正是刘邦即兴所吟《大风歌》背后的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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