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高凤平
现在大家聚在一起吃个饭喝个酒,都会往空调屋里一坐,优哉游哉。那么在古代,炎热的夏季,人们宴饮时,是怎么防暑降温的呢?
早在先秦时代,我国的集市上就有了饮食店。《鹖冠子·世兵》说:“伊尹酒保,太公屠牛。”《古史考》也说:“屠牛于朝歌,卖饮于孟津。”与此同时,我国也有了冬日取坚冰藏之供夏季取用的做法,冰当然是古人宴饮时的主要降温原料。如今考古发现的东周凌室遗址和北魏时的冰殿遗址,都是这方面的明证。其中的冰殿遗址是在洛阳魏故城西北部的一座夯土台上发现的,它就是北魏帝王避暑宴饮的最佳场所。
当然,能在冰殿吃饭的,肯定不是一般老百姓,除了帝王之外,就是那些手握重权的大臣。据《开元天宝遗事》记载,唐代杨国忠子弟“每至伏中取大冰,使匠琢为山,周围于宴席间。座客虽酒酣,而各有寒色,亦有挟纩者”,就是说还有穿着棉衣赴宴的,当时的降温水平可想而知。
冰在古代毕竟是一种奢侈品,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享受的。夏季宴饮时降温的方法是多种多样的,其中搭建凉棚也不失为一种实用有效的方法。还是《开元天宝遗事》说的,“长安富家子刘逸、李闲、卫旷,家世富豪,而好待士,每至暑伏中,各于林亭内植画柱,以锦结为凉棚,设坐具,召长安名妓闲坐,递请为避暑会,人皆羡慕”。
更有甚者,还有设水室洞房的,就像《消夏部》说的,“鱼胡恩有洞房,四壁爽安玻璃板,中贮江水及萍藻诸色鱼蟹,号鱼藻洞”。这有点巧设佳境、改善饮食环境,让人有心静自然凉的味道,类似于今天冰箱、冰柜或者立式空调上冰山雪景瀑布的画面,这在古代的酒店中也是普遍运用的。据《东京梦华录》和《梦梁录》记载,不论是汴京还是临安,酒楼食店的装修都极其考究,大门有彩画,门内设彩幕,店中插四时花卉,挂名人字画,这个时候再增设降温的冰盆,会让人有宾至如归的清凉感觉。
炎热的夏天,古人也多采用进凉食、用凉物的举措。据《清异录·馔馐门》记载,唐敬宗宫廷中有一种“清风饭”,“用水晶饭、龙睛粉、龙脑末、牛酪浆调,事毕,入金提缸,垂入冰池,待其冷透供进。唯大暑方作”。这么高级的凉食,也只有皇亲国戚才能吃得起。《云仙杂记》中也说过,“房寿六月召客,坐康竹簟,凭狐文几,编香藤为俎,刳椰子为杯,捣莲花制碧芳酒。调羊酪造含风鲊,皆凉物也”。
至于用凉物,《杜阳杂编》中就曾经说到同昌公主宴客时的奇特方法。公主有一天在广化里宴请宾客,尽管桌子上摆满了美味佳肴,可由于天气太热,客人们都难以下咽。这时公主让人取来澄水帛,以水蘸之,挂于南轩,冷得满座人都想多穿点衣服。那薄如蝉羽、轻细透亮的澄水帛上浸的就是龙涎。古人说的龙涎,其实就是我们今天可以制龙香的一种鲸的分泌物,它有防暑降温的功效。
古人宴饮时最常用的工具当然还是扇子。这个被称为“摇风”或“凉友”的降温宝贝,既可自扇也可让美人站在旁边代扇,省电又环保。为了节省人力,汉代丁缓还发明了“叶轮拨风”的纳凉工具。据《西京杂记》记载,长安巧匠丁缓做七轮扇,大皆径丈,相连续,一人运之,“满堂寒颤”。
到了唐代,出现了绿色环保的“空调房”——凉屋。凉屋依水而建,利用水车的原理将凉气送入宴饮的室内;还有的干脆将水送到屋顶,制成人工水帘,让宴饮的屋子形成一个自然的水帘洞,人们便一下子凉爽起来了。
明代人每逢夏天,还会在厅堂中挖几口井,然后盖上镂空的铁盖子,铺上垫子,坐在上面宴饮。这种方法不但简单而且环保,一家人坐在上面吃饭,既清爽无比,又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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