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的蘧伯玉很受孔子的推崇,在孔子还是小屁孩的时候,蘧伯玉已经名满天下了。他辅佐过卫国的三代国君,应该是做了不少大事的。至于是哪些大事,这里不考证。习惯性地只关注历史里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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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回蘧伯玉,必须交代一下他在当时有多牛。大家都知道孔子很牛,但孔子是孔子是蘧伯玉的脑残粉。开始周游列国的时候,孔子直奔卫国据说就是为了找他的。按照《论语》上的记载,蘧伯玉每天都在忏悔中度过的,也就是每天都在思考前一天犯下的错误,就是用这种否定自我的方式,不断提升自己。看来所谓的“三省吾身”原来是从他那里来的。
也据说,蘧伯玉直接影响了孔子思想体系的形成。虽然现在很少有人知道这个人,但是,有孔子这样的人为他背书,应该不用怀疑此人的份量了。
一个有份量的人,自然有影响力。在那个时期,蘧伯玉的好名声在各国流传,粉丝也很多,包括一些实权派。比如说当时的楚王。也因为蘧伯玉名声在外,很多人也很愿意听听他的意见。因此,当他到楚国访问的时候,楚王就挺尊重他,难免要抓住机会,请他指教个一二三四五。
因此,在两个人会见的时候,楚王问蘧伯玉:
“你说当今各国,哪个国家人才最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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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呢?按说能问出这样的问题,楚王心里是有答案的。他想拿楚国的人才得瑟一下。对于这一点,他心里是有把握的。也可能出于对权威人士的尊重,楚王也是诚恳的。只是未必有那么自信,有必要在权威那里印证一下。领导人诚恳的态度给了那个时代很多人以机会。
贤人蘧伯玉当然也是聪明人,懂得如何愉快地聊天。可能他早就等着楚王这么问了,就算没有,他应该也会制造一个类似的话题。因为他很需要这样一个机会切入一个话题。这时候不露声色地把握对话的时机很关键。于是,蘧伯玉连眼皮都不眨一下,非常肯定地回答:
“当然是楚国了。”
这答案让楚王很受用。估计都想一拍大腿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没等楚王把这意思表达出来,蘧伯玉不紧不慢地说了后面一句话,让楚王脸黑了。蘧伯玉说:
“楚国人才多,但是不会用啊。”
像蘧伯玉这种人,说话从来都不会太着急,这是表达的艺术。要等一等,看看楚王的反应。人才多,和楚王没多大关系;不会用,这就是用人能力和眼光的问题了。这脸打得楚王哪里受得了。
但要的就是这效果,等楚王急眼了,才会有戏剧效果。看到楚王脸都黑了,蘧伯玉这才不紧不慢地说:
“别先别急眼啊,这么说是有依据的,让我来举两个例子,你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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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蘧伯玉举了伍子胥和衅蚡黄的例子。伍子胥是楚国的痛点,当初伍家受迫害,伍子胥逃到吴国,返回头带着吴国人报仇,一举攻破了楚国的国都,把楚平王的尸体挖出来,揍了三百鞭子。吴国借助伍子胥的能力,很快就成为一代霸主。想想这事楚国人就觉得窝囊。
衅蚡黄呢?本来也是楚国人吧,在楚国不受重用,就一路跑到了晋国,晋国人识货,把衅蚡黄当宝供着,衅蚡黄也很卖力,把晋国七十二县治理得夜不闭户,民富国强。楚国人想想都流口水。
那个时代,说客讲话是非常有艺术的,就像钓鱼撒饵,关键是时候收杆一样,话说到这份上,看着楚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反应,铺垫已久够了,该到重点了。
于是,蘧伯玉话锋一转,不动声色地又一次转移了话题:
“在来的路上,我碰巧遇到了公子皙,他现在正离开楚国,不知道要到那里去呢。我不得不提醒你啊,这个人可是个人才啊。”
话说到这里,就不用再说什么了。明白人知道该怎么做。
楚王为了表示自己是个明白人,对人才这一物种非常重视。立刻行动起来,派人把公子皙追了回来,拜他为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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蘧伯玉在路上确实遇见过公子皙。两个人以前什么交情不知道,但是彼此很有好感,那是肯定的。
在这次短暂的相遇过程中,两个人应该深入地交流过。中间,公子皙对蘧伯玉说了一番话,很有意思:
“我听说第一流的人,把老婆交给他都不会戴绿帽子;第二流的人可以让他捎话;第三流的人你把钱交给他他都不会贪污。要是有人三者兼备,把身家性命托付给他都可以。蘧先生你是怎么理解这种说法的呢?”
应该说,公子皙这是要蘧伯玉帮着捎个话。聪明人说话都非常有技巧,听起来也让人很舒服。这是一顶准备好的高帽子,等着蘧伯玉自己去戴呢。
高帽子谁都喜欢戴。蘧伯玉立刻拍着胸脯表示:
“兄弟,别的话咱就不多说了,你的意思哥哥明白。你说的那个事,就交给哥了。哥办事,你放心。”
于是就有了上面蘧伯玉和楚王的对话。举手之劳的事,蘧伯玉也没想过要坑谁。蘧伯玉只是向公子皙证明了自己是一个靠得住的人,一个品格靠得住的人。
至于公子皙,是个什么人才呢?
他把楚国治理成什么样就不说了,后来,他纠结一帮人搞政变,没搞好,最后自杀了。
这事儿和蘧伯玉真没什么关系。反正是楚国的事,用不着他承担什么。他只是帮他认同的人捎了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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