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0年,执政大明王朝四十八年之久的万历皇帝去世,而在其去世之后,在东林党人拥戴之下其子朱常洛继位。而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朱常洛在登基不足月余便溘然长逝,而与他密切相关的却便是这明末三大疑案——梃击案、红丸案、移宫案。而今天我们则要讲的便是这三案之一的梃击案。
“梃”,顾名思义木棍也,而“梃击”那自然便是以木棍打人,而这梃击案的主角就是时任太子朱常洛。
万历四十三年(1615年)五月初四日傍晚,居住在东宫的太子朱常洛被人袭击。蓟州男子张差手持木棍,从东华门直奔内廷,打伤守门太监,闯进太子朱常洛居住的慈庆宫,直到屋檐下才被捉拿。一时间,朝野震动。
据《国榷·卷82神宗万历四十三年五月己酉记载,“盖东宫侍卫落落,宫门仅老阉二,仪门虚无人,殿上才七八人”这也能看出太子朱常洛居住的慈庆宫,防卫之少,守门的也只有老宦官二人,而大殿也不过七八人而已;行刺者张差更是令人诧异的所持乃是木棍,然后“手执枣棍一根,将守门李褴打伤在地,又打前殿檐下” ,辛亏内侍大声呼叫,张差才被抓获。
朱常洛,生母王氏,乃是万历帝母亲李太后的宫女,出身低微。而更有甚至,临幸其母乃是发生在明神宗与皇后王喜姐成婚前,万历帝前往其母亲李太后 宫中请安,一时兴起便与其母行周公之礼,而讨巧的是王氏竟怀孕了。而李太后自然是大喜,询问此事,万历帝自然是矢口否认,但是古代皇帝可是有起居注的,查阅后,万历帝勉强承认了,自古帝王多薄情,更遑论是一个宫女,但是在李太后的坚持之下,王氏被册封为恭妃。
而即便是身为长子的朱常洛,却连寻常百姓家子弟都不如,贵为皇帝长子,万历帝却拒绝其学习,年十四还目不识丁,更有甚者,对于胆敢进谏者,一律贬谪。更为甚者即便后来出阁读书后,太监都不给其生火取暖。可以说朱常洛没有未来,无依无靠,但时势亦变,未来犹未可知。
万历帝一生只册立了一位皇后,王喜姐。但对于王喜姐可谓是只有夫妻之名,后宫三千佳丽,万历帝却专宠郑贵妃。
1586年,郑贵妃更是为万历帝生下了福王朱常洵。而郑贵妃则一路平步青云,晋升为皇贵妃,仅次于皇后。有了万历帝宠幸的她可谓是在后宫中权势最重的一位。
万历帝为政,在其初期有贤相张居正辅佐,进行了张居正改革,一改大明自正德颓势,但在张居正死后,却日渐懒惰,怠政近乎三十载,东林党、宦官阉党纷争不断。而更是因为在册立太子朱常洛事宜上与朝臣不睦,“太子者,国之根本”,嫡长子继承也成为了封建社会的传承,而也恰恰是因为国本之争,万历帝更加怠政,在其太祖朱元璋诛杀胡惟庸,废除丞相制,朱棣建立东厂,皇权得到了空前加强后,当万历帝将太子册立的“家事”,被朝臣抵制,于他而言,这也是挑战。
其后虽然太子朱常洛被册立,但是因为此事被贬谪者,数不胜数,户科给事中姜应麟、吏部员外郎沈璟、刑部主事孙如法等皆被处罚。但当面对其母亲(同为宫女出身)的干预下,退步册立朱常洛为太子,朱常洵为福王。
1604年,顾宪成修复宋朝杨时讲学的东林书院,与高攀龙等在此讲学,最终逐渐形成地方实力派。“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这幅顾宪成的对联也成为东林党人成立的初衷,但对东林党的评价则不能一概而论,在明亡的过程中,它也是推手。
但在这场事关明朝未来的册立,更在这场梃击案中,东林党也做出了他们对于文人的道德,儒家礼法的坚持。
要如何破案呢?袭击者张差,又有什么作案动机呢?谁会是这场案件中的既得利益者呢?在审理此案时,初审官刘廷元,给张差的定性为“间歇性精神病”, “其迹若涉风魔,稽其貌的是黯猾”,而此时的朝堂之上,对于东林党人为首的正直之士而言,显然并不具有说服力。上奏重审的结果是,依旧维持其一审结局。但是作为刑部主事,更作为东林党人王之寀有他自己对于案件的见解。
太子如果被袭杀,最大的得益者自然而然便是后宫得幸的郑贵妃及其儿子福王朱常洵。那么这个张差是否与其有着联系呢?其对张差进行了审讯,正如《神探狄仁杰》中,此事必有蹊跷。在饿了张差三天后,口供如下:
“小名张五儿,有马三舅、李外父令随不知姓名一老公(宦官),说事成与汝地几亩。比至京,入不知街道大宅子。一老公(宦官)饭我云:汝先冲一遭,遇人辄打死,死了我们救汝。畀我枣木棍,导我由后宰门直至宫门上,击门者堕地。老公多,遂被执。”《明史·王之寀传》
也就在三司会审之时,他拿出口供,面对如此窘迫的局面,只有同为刑部主事的陆梦龙支持重审。刘廷元无奈之下只得同意重审。而在其审理过程中可谓是阻力重重,但是二人却终于靠近了真相。张差供述,受到刘成、庞宝指示。而二人乃是郑贵妃手下的太监。
贵妃闻之, 对帝泣, 帝曰:“外廷语不易解,若须自求太子。贵妃向太子号诉。贵妃拜, 太子亦拜“。
真相并没有在继续下去,郑贵妃惶惶不可终日,其父亲郑国泰被弹劾,而作为最终的拍板者万历帝对于此案的态度更是让人啼笑皆非,他要求郑贵妃向太子朱常洛请罪,而太子朱常洛更是选择了隐忍不去深究,对于郑贵妃的跪拜,他也回拜,此案最终张差以疯癫处死,二个太监庞保、刘成被处死。
事实上,此案中朱常洛作为受害者,并没有选择的余地,我们甚至可以以“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真凶就是郑贵妃,但于朱常洛而言也只能不了了之,而面对东林党正直人士的鼎力相助,万历帝的日渐衰老,朱常洛也凭借此案越来越靠近皇位,只不过下一个案件,却不免让人感慨良多……以这样一个方式结束这样一场案件,结局对于毫无根基而言的朱常洛而言,十分讽刺。
参考资料: 《明史·王之寀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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