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则天时期,事实上她的长女、太子李弘、太子李贤、外甥女、她的哥哥、外甥、孙子、孙女等都先后暴死,大多与她有关。有些事关宫闱秘密,史书记载多有隐晦,但稍作分析,就可以理解。
武则天在生下长子李弘后于永徽四年末又生了一个女儿,此女长得非常可爱,高宗非常喜欢这个小公主,每天下朝后都第一时间前去探望。 一天,王皇后按照规矩也前去探望,看到小公主可爱的样子她也非常喜欢,逗玩了小公主一会后就离开了。宫女早已把王皇后看望小公主的消息报告给了她,她也知道高宗退朝会来看望小公主。武则天眉头一皱,一条毒计已经产生。她得到了王皇后离开小公主房间的消息后,偷偷地溜进自己亲生女儿的房间,用手掐住小公主的脖子,把她杀死,然后用被子盖在小公主的身上,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站在公主的房间外等待皇帝的到来。高宗到来后,她装出一副高高兴兴的样子迎了上去,两个人一起走进了小公主的房里。揭开小被子一看,活泼可爱的孩子嘴角流血、脸色发紫,早已一命呜呼了。武则天这时候转喜为惊,大惊失色。高宗责问左右宫女:公主怎么会死呢?这是谁干的?这段时间有谁来过啊?宫女个个胆战心惊,这可是重大责任,出重大责任事故了。赶紧说:王皇后刚刚来过。在这种情况下,高宗失去辨析能力,马上脱口而出,说:“后杀吾女!”武则天听到皇帝这么说正中下怀。马上又转惊为悲,嚎啕大哭,肝肠寸断。边哭边数落王皇后的罪过,说她过去就和萧淑妃一起诋毁我,可我没想到她这么狠毒,居然报复在一个无辜的孩子身上。
武则天不顾最纯洁深厚的母女之情,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当成了权力战场上冷酷的筹码。可怜这个小孩贵为公主,本应该得到强有力的保护,但在刚来到世间就竟惨死于自己母亲之手。
杀死自己的亲生女儿对于一个普通母亲来说是非常残暴的,对于像武则天这样的政治家而言却是必要的。但这并不表明武则天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相反,她对这个长女是有很深感情的,在女儿死后,她也经常思念。约在十二年后的麟德元年(664年)三月,此女被追封为“安定”公主,谥号为“思”, 并以亲王的规格举行迁葬,显然有深意。这时武则天早已为皇后,且已参决政事,表示她因为此女之死而获安定,故思念不已!她若不早死,十二岁的年级已经长大。
上元二年四月二十五日,新婚才两年的太子李弘在东都西苑内的合璧宫突然死去,享年二十四岁。他死在太子和武后母子关系紧张的时刻,引起朝野的种种揣测和留言,人们都认为是天后给毒死的。而实际上,太子从小身体就比较虚弱,经常生病,甚至在受命监国时期,也因为病情使宰相代行监国执政。太子久病是事实,但为何死在母子关系紧张的特殊时刻,可能与母亲关系紧张,压力过大有关系。此时武后已经通过“北门学士”掌管了宰相的部分权力,并且还深得高宗信任,还不至于权力危机到通过杀害自己亲生儿子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另外,此时高宗在世,即使太子去世,仍可以挑选其他儿子做太子。以武后的聪明,她还不至于做出杀害自己的亲生儿子而却得不到任何好处的事来。
调露二年,武则天次子李贤因谋逆罪被废为庶人,流放巴州。文明元年,武太后废帝主政,害怕李贤造反,遣酷吏丘神勣赴巴州校检李贤居所。丘神勣至巴州拘禁李贤,逼令自尽,终年二十九岁。女皇得知李贤死讯后曾在洛阳显福门举哀,并将丘神勣贬斥,但不久后又重获启用。
当乾封元年高宗和武则天封禅泰山之时,她外甥贺兰敏之的年龄为二十四岁,外甥女魏国夫人的年龄应该有二十来岁,而此年武后却已四十七岁。因此,武后感觉荣宠受到年轻貌美的自己的甥女魏国夫人的威胁。恰好在地方担任刺史的武惟良、武怀远与各州刺史到泰山朝见皇帝,跟随皇帝回到京师长安。武惟良等进献食品,武后秘密将毒药放入肉酱中,让魏国夫人吃。魏国夫人食后突然死去,武后断言,膳食是惟良兄弟献的,他俩对左迁不满,对皇后居心叵测。因为宦官拿错了他们要毒死皇后的汤钵,致使皇后身旁的魏国夫人遭此厄运。不容惟良、怀远申辩,也不进行审理,立刻斩首正法。武后的两个异母兄,以及早年对杨氏不敬的两个堂兄,至此全都死去。
武后还不解恨,并将惟良、怀远改姓为“蝮”氏,蝮是一种毒蛇,与武字谐音。情形如同改王皇后为“蟒”氏,改萧淑妃为“枭”氏,皆取其姓氏谐音的毒恶之物以诋毁,一泄心头之怨恨。武怀远的哥哥武怀亮早死,他的妻子善氏尤其不以礼对待荣国夫人,善氏因武惟良等犯罪被没入后宫为奴,荣国夫人让武后找借口用成束带刺的树枝鞭打她,直到肉烂见骨而死。
魏国夫人死后,哥哥贺兰敏之吊唁,高宗哭着对他说:“今早朕上朝时犹无恙,退朝已不能救,何仓促如此?”贺兰敏之则号哭不答。武后得知后宫情报后说:“此儿疑我!”此时的贺兰敏之已经知道自己母亲和妹妹的死与武后有关系,产生了报复心理。此后他强奸即将成为太子妃的杨思俭之女及太平公主的侍女即是。
武后则因为母亲杨氏的缘故一直护着她这个为非作歹的侄子而忍隐不发,等到四年后,即咸亨元年荣国夫人死后,乃采取行动,上表诉说武敏之前后罪状,请于惩罚。这些罪状包括:和外祖母荣国夫人通奸;将武后交给他为荣国夫人造佛像追福的公款私自挪用;逼淫未婚太子妃——杨思俭之女;在荣国夫人丧内私释丧服而穿吉服奏妓乐;在荣国夫人宅内逼淫太平公主的随行宫人。
于是下诏流放敏之于雷州,复其本姓贺兰。等到贺兰敏之行到韶州,武后派人以马缰绞死,宣称其用马缰绳自缢。贺兰敏之死后,武后便召回武元爽之子武承嗣,做武士彟的后嗣,培养新的外戚权贵和心腹依靠。
大足元年八月的一天,太子李显的长子邵王重润、其妹太子第七女永泰郡主仙蕙,及永泰郡主丈夫武承嗣长子魏王武延基三人,在内室里一起密谈。当时永泰郡主仙蕙已有身孕,即将临产,于是重润到延基私邸看望妹妹仙蕙,三个年轻人就有同感的问题交谈起来。他们三人谈话的内容,大致不外乎二张专横的弊病之类,出于年轻人明快、率直的正义感,三人的语气都是悲愤和激昂的。
当时重润十九岁,是一个眉清目秀、年少英俊、才气纵横的飒爽少年贵人。仙蕙时十七岁。重润对同母生的妹妹安乐郡主不很亲近,而与仙蕙却甚为相投。
安乐郡主是父太子显、母韦氏最爱的女儿,她容姿美丽,娇态十足,口齿伶俐,故也深得女皇的宠爱。仙蕙与其相反,她是一个纤细的少女,性格朴素、内向。
仙蕙于前一年,即久视元年九月八日下嫁与武延基。这一结合,是出于企图加强武、李二族关系的女皇的意向。武延基的年龄及情况不明,大约与重润同年。重润、延基和仙蕙,三个年轻人对与自己年龄相近的二张的专横十分愤慨,因而对宠幸可以作自己孙子的女皇甚为反感,这是很自然的事。
但是,不幸的是,三入密谈的话,传入了张易之的耳中。在大周革命之际,威猛的告密风暴及酷吏的专横跋扈,现今已消失了,但是仍然存留着告密的风气。于是,张易之立即向女皇诉说,其中自然是以激昂的情绪夸大其词的。听了张易之的话,女皇产生了近来少有的激怒。天子是享有天命的神圣的独裁者,诽谤天子是罪不容赦的。如果是亲族犯了诽谤天子的大罪,就可以赦免的话,那么天子的威严就难以维持了。何况,重润等是对其祖母、天子进行诽谤,犯了不忠不孝的双重大罪。对自己的族人或有血缘关系的人,在大事上从不手软,这是女皇的一大特点。又突然想到苏安恒直谏要自己让位给太子的上疏,她更加愤怒。但她并不直接处罚重润等人,而是任由太子显审问和处置一切。这是叫父亲对自己的子女施刑,也是对太子显最苛酷的考验。
太子显从母帝的眼里看到了愤怒的火焰和严厉的责备,不由得心中一震。当年女皇所废的皇帝正是当今的自己。他因一时的气言而被废、软禁以及恐惧的经验,早已成为其真实生活的一部分,观察他复辟后的思想行为,此真实生活的部分甚至已经影响到他的人格转变。足足有十五年的岁月被幽闭于房州,而如今对未来仍怀有恐俱的太子显,如果再有“谋反之志”的罪名,显一家就将全部被赐死。因此,他的头脑中再次出现了次兄贤一族悲惨的结局。
他不知所措,最后竟以“诽谤皇帝”的罪名,下了将重润等三人赐死的判决。除了宣告处死自己的子女二人、女婿一人,而保全自己及残留的一族人性命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九月三日,重润、延基被赐死,他们各自在自己的邸宅内自缢身亡。因仙蕙临产已近之故,按《唐律》规定:“诸妇人犯死罪怀孕当决者,听产后一百日乃行刑。”暂时保留其性命。由于结婚才一年零三日丈夫就被杀,尊敬的兄长重润也被杀,仙蕙精神上受到很大的打击,故在生产时难产而死,胎儿也没有保住,时在其夫死后一日。
三人的遗骸秘密埋葬,长子与一女按自己的命令,一时死于非命,太子显的悲叹是可想而知的。特别是韦后的悲痛,简直达到了狂乱的地步。她只有一子四女,唯有重润一个儿子,这是他们夫妻寄以希望的俊才。作为“罪人”而死,又不能公开举行葬礼,葬于人所不知的地方,怎不叫作母亲的悲痛欲绝呢!以后,成为皇后的韦后,那种愚昧狂暴及想效法女皇称帝的痴心妄想,可能与爱子重润之死有关。
理屈并不能割断人的感情。太子显一家的怨恨那不用说,就是延基被杀,也必然会引起武氏一族的紧张和对二张的憎恶。至于百官,对于“君侧之奸的二张”的憎恨也更加深了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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