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有多富你想不到!辉煌海上传奇与巨商时代,为何最终一败涂地

在很多人的印象中,封建社会和“闭关锁国”是联系在一起的,其实不尽然,比如宋朝,很多事情超出我们的想象,今天就来说说,大宋鲜为人知的海上传奇与巨商时代。

“南海一号”的秘密

1987年8月,广州救捞局在南海上下川岛海域作业时,意外地发现了深埋在海底的一条古代沉船。这条古船被命名为“南海一号”。2007年12月22日,整整20年后,南海一号才被成功起吊出水,展现在世人的面前。这条古船将为我们揭开什么秘密呢?

经考古学家鉴定,这是一条南宋初年的商船。它在连通中国沿海和印度洋乃至非洲的海路上,不知航行了多少岁月。仅仅一个舱里,就有名贵瓷器数千件。这条船的主人是谁?这些中国宝物将运向何方?

船上没有发现船主的任何信息。但是,船上一条阿拉伯风格的鎏金腰带,以及两具眼镜蛇的遗骨,使人们想到了一个阿拉伯人的后代,他与这条船很可能有极大的关系。他就是南宋末年福建泉州的海上巨商蒲寿庚。

宋朝的泉州港,千帆竞发,万桅如林,街头各国商人云集,一派异域风情,海外交通、贸易空前繁盛。

泉州港被誉称为“世界最大贸易港”之一而驰名中外,与埃及亚历山大港齐名。宋朝时,泉州与国外往来的有70余个国家和地区,海外交通畅达东、西二洋,东至日本,南通南海诸国,西达波斯、阿拉伯和东非等地。

如果说唐诗“万国衣冠拜冕旒”表达了朝贡体制下的政治荣耀,那么宋诗中赞泉州“涨海声中万国商”体现的便是通商体制下的商业繁华。

今天的福建泉州城南一带,东至涂门街,西至溪亭,南至今泉州七中,北至涂山街,周围约三百亩,均为蒲寿庚府邸。这里有蒲寿庚观望海船的海云楼,有据说为蒲寿庚专用的港口。甚至还有一座棋盘园。园子修成一张大棋盘。以三十二名美女为棋子,各就各位,听候弈棋者号令进退。

只要蒲家的棋盘上,珠围翠绕,欢声笑语;大宋的棋盘,就有了一个稳定的后方。甚至当南宋丢失了北方大片国土之后,仍然可以依靠海洋贸易,获得大量的收入。

海上巨商蒲寿庚

唐代末年,蒲寿庚的祖先从阿拉伯航海而来,蒲家的商船,已经在海上航行了三个世纪,积累了难以计数的财富,正是以蒲氏家族为代表的海商,把中国内陆的产品,从福建泉州港装船启航,远销东南亚、中亚甚至非洲国家,来换取满船的黄金、白银、铜币。当然,也为宋朝廷创造了巨大的税收。

这些中国商船,依靠世界一流的造船技术,规模惊人。南宋官员的笔记中留下了这样的记录:“一条船可容纳数百人,船中积蓄足够吃一年的粮食,可以养猪、酿酒……”船上还装备了指南针和详尽的海图,才能在一次次远洋航行中满载而归。

为了更好地管理贸易流通,宋朝政府制定了《元丰市舶条法》,这也是世界上最早的成文海商法。基本的原则和今天并无二致。

君王的想法非常实际,宋高宗发诏称“海上贸易获利最为丰厚,如果措施得当,税收以百万计,不是比从百姓手中收税强多了吗?”

宋代海船复原图

巨大的中国商船,往来于广阔的海洋之上,由此而来的巨额收入,源源不断地流入南宋国库。到1128年,海外贸易所得已占居国库收入的20%。这种现象,在传统中国也是孤例。

海上丝绸之路的畅达更甚于陆上,非洲的珍禽异兽,东南亚的香料珠宝,还有日本的铜器等,都顺着这条路,直达东南沿海各大港口,成为皇族高官的珍玩。

这条路连通的不仅仅是远洋航线,它还通往江浙农村一台台昼夜穿梭的织机,通往景德镇瓷器出炉的窑口,通往印书坊装订书籍的车间……远洋贸易带动了制造业、加工业、运输业、服务业的兴盛,甚至农业和种植业,也开始以市场为导向。

民间贸易和海外贸易开辟了广阔的市场。市场,成为宋朝这场商业革命中最活跃的因素。

商人地位一下子这么高

1244年前后,蒲寿庚升为福建广东招抚使兼福建提举市舶,总理海上事宜,管辖所有的商船贸易,成为当之无愧的海上霸主。

蒲寿庚摇身一变,完成了从商界到政界的成功转换,这种身份的变化耐人寻味。

宋朝由商入仕,亦官亦商的情形相当普遍,千年延续的“士、农、工、商”的排行在宋朝被彻底颠覆,这在前朝是不可想象的。

宋代以前的政府,无不奉行重农抑商的政策。唐代禁止商人骑马,穿华丽的衣服,禁止商人参加科举考试。甚至大诗人李白,也因为是西域商人的儿子,一度被拒于主流社会之外。但是在宋代,抑商政策被废除了。士农工商,都是平等的社会公民,商人,开始以全新的姿态,登上历史的舞台。

一个以商品经济为主体的经济体制,正在悄然形成。一个商人阶层,正在蓬勃兴起。

1055年,宋仁宗至和二年,大学者邵雍邵康节,正在向得意门生张仲宾传授《周易》的精髓:太极图。在他看来,先后考中进士的张仲宾兄弟三人,实在是难得的人才,是他千古绝学的合格继承人。张仲宾却告诉老师,一切荣耀,应该归因于他们有一位伟大的祖父。

张仲宾的祖父十五六岁时,顽皮淘气,天天被父母训斥、家人鄙视,他就留下一句话:“出人头地何足道哉!”

于是,他奋发图强,在县里做起了生意。

几年后,他竟然成了一县的首富。面对着全家的刮目相看,他又留下一句话:“区区一个小县城何足道哉!”

他就把生意扩展到潞州城去。过了三年,成了潞州首富。

面对众人的艳羡的目光,他又留下一句话:“区区一个州何足道哉!”

他就把生意扩展到全国,又过了三年,成了山西首富。

当他富甲山西之后,面对着众星捧月的追随者,又留下一句惊世骇俗的话:“区区一个首富何足道哉!”

于是,他买尽天下之书,大规模兴建学校,花重金聘请四方名士前来讲学。他三个孙子考中进士,他自己也成了一位渊博的学者。

学识渊博、阅人无数的邵康节,也不得不对这位伟大的祖父表示深深的敬意。

于是,宋代的思想精英开始反思商业和商人的作用。苏轼说:“农,力耕而食;工,作器而用;商贾,资焉而通之于天下。”南宋黄震认为:士农工商,同是一等齐民。认为商人和其他职业是平等的。

甚至在范仲淹的笔下,第一次出现了专门歌颂商人的诗,为商人献上了热情的礼赞:

范仲淹认为,依靠商人,才能使天下货物流通,远近互通有无,上利国家,下利个人。商人决非品格卑下,追求庸俗之辈,而自古以来就承担着重要的社会分工。

宋代的思想巨人,无不对商业文明持积极的态度。这是从古未有的风气,这是崭新的思想革命,也成为宋代商业革命的最大内动力。

宋朝商业繁荣

伴随着经济政策的成熟,市场规模的扩展,商业精神的升华,继盛唐之后,宋代创造了中华文明的又一次辉煌。据现代学者测算,宋仁宗时期的国内生产总值,占全世界的一半以上,堪称和平崛起的世界首富,胸怀博大的泱泱盛世。

没有对外的掠夺,没有领土的侵占,没有对其他民族的压迫,只有和平的发展。现代文明的黎明,似乎已经出现在宋王朝的地平线上。

然而,盛世的辉煌下,危机和隐患也在不断聚集。

无力守护的财富终成祸端

在宋朝的商品经济大潮的冲击下,军队经商屡禁不止,高宗时,名将刘锜手下专门从事贸易的军兵多达六千人,从国库支取的本金为七十万缗。

这些军兵疲于为将领们热衷的商贸经营而奔波,赚得的利润统统流入上司私囊,而军卒应得的衣粮却被任意克扣,结果他们个个“羸瘦单薄,有可怜之色。”

这样的士兵和军队军纪废弛,斗志消磨,如何担当保家卫国的重任?这股将帅动用国库经商之风政府并未有效遏制,南宋在军事上节节败退,最终葬身于外族的铁蹄之下,从这里已经埋下了伏笔。

更大的危机正在来临。

1209年冬天,繁华的临安城忽然变得有些异样,一夜之间,所有的米市全都闭门歇业。清晨,买米的人群在店门口越聚越多,“为什么不开门?”愤怒的质问此起彼伏。

米店的歇业持续了一天,两天,三天……京城陷入一片混乱,等米下锅的饥饿人群终于忍不住了,大家砸开米店的大门,开始抢米,这股抢米风潮持续了将近3年,临安也逐渐陷入萧条中,惹出这场祸端的正是由纸币交子改名的会子。

原来,为了拒收会子,临安城所有的米店老板决定用集体罢市的方式抗议。此时,北宋时交子良好的信誉早已经不复存在,1107年,宋朝政府改交子为钱引。钱引的纸张、印刷、图画和印鉴都很精良,但它与交子最大的区别在于其不置准备金、不许兑换、可以随意增发,这就为中国纸币打开了末日之门。

南宋时,钱引改为会子,宁宗年间,为了北伐筹备粮草,把会子的发行量扩大14倍,导致会子不断贬值,老百姓谁都不愿意把不断贬值的会子攥在手里,纷纷以会子挤兑铜钱。朝廷的禁令也无法阻止低价抛售和拒收会子的狂潮。通货膨胀而引发的社会动荡,使富户大受损失,贫民更是雪上加霜。

抢米风潮的爆发并未让朝廷警醒,南宋朝廷一有财政短缺,就以滥发会子的方法来饮鸩止渴。几十年后,宋理宗时期再次爆发会子危机,会子与铜钱的兑换率暴跌25个百分点,米价也立即暴涨至以前的13倍,二百文的会子,居然还买不到一双草鞋,老百姓不再把会子当钱看,抛弃焚烧,毫不爱惜。

这样的恶性循环,造成国家财政枯竭,不但无力扩充兵员,增添装备来抵御外敌侵犯,反而出现严重的通货膨胀,造成人心涣散,繁华一时的大宋因国家信用的丧失一步步走向崩溃。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绮罗竞豪奢。……”柳永《望海潮》描绘的杭州胜景引来后世无数的艳羡和唏嘘,繁华与贫弱,成为宋朝最复杂,也最难解的悖论。

传说这首词引发金主觊觎江南而挥军南下,无力守护的财富竟成了宋朝的催命符,异族铁骑踏上中原,直至崖山的绝壁上,陆秀夫背着九岁的小皇帝纵身跳入万顷碧波,宋朝的繁华终于在金戈铁马中零落成泥。

宋朝这场延续几百年,盛极一时的商业革命随着国家内忧外患的加剧逐渐走向沉寂,终于未能促成更大的飞跃,此时,在世界的另一端,商品经济的种子才悄悄萌芽。

地中海沿岸,以桥梁和广场为中心,从庄园和城堡逃出来的自由民开始聚集,这里流动着自由城市的空气,他们将建造日后的名城——威尼斯、佛罗伦萨、热那亚……这就是11世纪欧洲自治城市的原形。

乍看起来,它们和宋代中国城市比起来,可谓是相当的“糟糕”。然而就是在这些看似腌臜龌龊的地方,在封建领主管辖的缝隙中,一种全新的、足以改变后世的蓬勃力量正悄悄孕育着——城市的自治、市民阶层的扩大、工商业活动的日趋繁荣与规范, 金融信贷的兴起,契约精神和法律的完善,……这所有的一切都将最终成为封建制度和小农经济的掘墓者,并进而演变为资本主义横扫欧陆乃至席卷世界的强大原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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