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危难关头,中国人最期盼三种人,一是明君,二是侠客,三是清官。中国人最爱看的戏曲也无非三种,明君治国、侠客除恶、清官断案。而说起清官,最有名的肯定是明朝海瑞。
中国历史上清官虽多,但真的能做到海瑞一样清似水明如镜,两袖清风不带百姓一片云彩的,恐怕找不到第二个。海瑞清廉到什么程度呢?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据说海瑞的官服后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补丁,海瑞的朝靴也换了好几副鞋底。史书记载,海瑞任淳安县令的时候逢自己母亲过寿,为了庆祝亲自去街上买了两斤肉。这竟然成了淳安县的大新闻,连总督胡宗宪都感觉吃惊。
可是如此清廉的海瑞却处处受人排挤,这种排挤不但来自他的上司和同僚,也来自他的下属。海瑞四十九岁的时候迎来了一个任满升迁的关口,但是因为他对上级供应不丰,所以遭到了御史袁淳的批驳。袁御史说他官位还没升上去派头先起来了,这次升迁也就作罢。
实际上海瑞不但受到上司的打压和同僚的排挤,他的下属对他也是十分抵触。海瑞刚刚赴任淳安知县的时候知县内的各个衙役就开始罢工。
海瑞受到上司打压,受到同僚排挤,这是因为海瑞不懂得“人情往来”,是自己不会处关系,可是他还受到下属抵制,这是为什么呢?
其实这怨不得这些衙役。明朝的衙役不同于现在的公务员,按照明朝规定,衙役人选来自临时性的征召,轮到谁了谁干。这种工作是义务性的,没有工资,一年到头只发一些象征性的补贴。后来各地为了图省事,也为了工作方便,衙役的人选定下来之后不再轮换。
这些没有工资,或者说工资极为微薄的衙役又靠什么生活呢?当然是靠分享上司搜刮来的那些民脂民膏,当然如果有机会他们也会搜刮属于自己的民脂民膏。
可是海瑞一来就以身作则,他不光把自己那一块灰色收入砍掉,还把属于这些衙役的灰色收入也砍掉。这就不能不让下属们怀恨在心。本来混到衙役的差事就十分不易,又是花钱又是走人情,投资不小。现在海瑞来了不但断自己财路,连养活一家老小都成问题,大家能不抵制他么?
说来说去,海瑞没错,他的上司和同僚也没错。如果谁都用海瑞的标准要求自己,那大明朝早就散架了。错的是明朝的制度,这个制度不改,换谁来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