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萧萧
戴望舒一直非常渴望见到想象中美丽的结着愁怨的“丁香姑娘”。
1917年出生的穆丽娟,眼含秋水,端庄秀丽,戴望舒后来在诗中称许她:“温柔又美丽。”她敬重有文采的人。所以,穆丽娟是带着爱慕之心走向戴望舒的。他们俩相遇的时候,一个心里装着火,一个心里装着柴,岂有不交往之理?
当时,戴望舒从法国带回一种法国式打桥牌的方法,教穆丽娟等人打牌,或者去跳舞,在感情逐步加深的时候,戴望舒进一步向她展示自己的才华——请穆丽娟帮他抄稿子。在他们独处抄稿子的时候,爱情之花在彼此心间如期开放了。
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1935年冬,杜衡受戴望舒委托,向穆丽娟母亲提亲。穆丽娟母亲晓大意通情理,在对戴望舒做了全面了解后,答应了这门亲事,她想这是可以给女儿带来幸福的良缘。
订婚时,他们没有举行仪式,戴望舒通过杜衡把钱交给了穆丽娟母亲,要穆丽娟自己买一个钻石戒指,以讨得“恒久远”的寓意。
1936年6月,渴望着盼望着,穆丽娟终于做了戴望舒的新娘。
举行婚礼的前一天,他们特意拍了结婚照,青年诗人徐迟作他们的傧相。戴望舒的庄重和大方,穆丽娟的秀丽和得体,得到了亲朋好友的一致认同。才子佳人,大家都相信,他们的婚姻会幸福和美满。甚至在当时的文学界被称为典范,大抵是“红袖添香夜读”的那种。
但是,爱是一回事,经营婚姻又是一回事。兵荒马乱的年代,哪里都避免不了暗流涌动。他们的婚姻也经受着这样的考验。
当时戴望舒忙于报社的工作,把对家的感情都写入了他的诗里,却忽略了穆丽娟作为女人需要关心、需要爱的情感需求;还有一个比较致命的问题,他一直难以忘怀他的第一个恋人施绛年,还写诗来怀念初恋。爱情的眼睛不容揉沙子,这让穆丽娟心里很堵很郁闷。
定居香港后,他们不好不坏地又过了些日子。其间,穆丽娟的哥哥穆时英在上海被国民党特务暗杀,作为朋友、亲戚的戴望舒本该掬一把泪水的,但是他不仅不落泪还说了些汉奸不需同情的话,如此薄情,穆丽娟心里肯定非常难过。
后来,戴望舒又对穆丽娟隐瞒了岳母去世的消息,理由是担心妻子一去不返。不知道诗人是不是都喜欢一意孤行,反正,这让穆丽娟反感了、愤怒了,两人间的战争径直走向了“白热化”的程度。
后来,穆丽娟回忆当年生活时说:“他是他,我是我,我们谁也不管谁干什么。他什么时候出去,回来,我不管;我出去,他也不管。我没有什么感情,他的感情给施绛年了。”
不知道穆丽娟是怎么看待丈夫的灵魂出轨的,总之,她需要很多很多的爱来弥补自己为爱受的伤。美丽的穆丽娟在心灵最孤单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大学生的疯狂追求,大学生的追求有火的热烈与缠绵,穆丽娟抵不住,于是和大学生开始了正式约会。
1940年冬,穆丽娟回到上海决定离婚,戴望舒无望之际,如当年以死殉情向施绛年求婚那样,也给穆丽娟发出了《绝命书》:“从我们有理由必须结婚的那一天起,我就预见这个婚姻会给我们带来没完的烦恼。但是我一直在想,或许你将来会爱我的。现在幻想毁灭了,我选择了死,离婚的要求我拒绝,因为朵朵(女儿戴咏素)已经5岁了,我们不能让孩子苦恼,因此我用死来解决我们间的问题,它和离婚一样,使你得到解放……”
这封“绝命书”写得绝望而伤感,但感情的珍珠一经散落就再也不是从前的珍爱。这次穆丽娟吃了秤砣铁了心,要离开戴望舒开始自己的新生活,所以任何的挽留都是于事无济的。
最终,戴望舒只好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根据协议,戴咏素归戴望舒抚养。
后来,穆丽娟与他们夫妻的好友周黎庵最终走在了一起。周黎庵在戴穆未离婚时就与他们认识。穆丽娟回到上海,时间慢慢抚平前段婚姻留下的创伤,出于一个朋友的关怀,周黎庵经常陪她聊天。渐渐地,两人产生了情愫。1949年后,穆丽娟走出家门参加工作,在周黎庵的杂志社做校对勘订。两人真正在家庭和事业上一起守望前进,更好地融为一体。
或许戴望舒终其一生也没有找到那个“雨巷”中的美丽姑娘吧?很多人这样猜想。因而这雨巷的爱情除了悠长,还特别让人深感遗憾,这遗憾是梧桐兼夜雨,只能一任到天明。
(壹点号 读点)
本文内容由壹点号作者发布,不代表齐鲁壹点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