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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凤,外号“凤辣子”,是《红楼梦》中四大家族之一的王家后裔,据“护官符”注,“王家是都太尉统制县伯王公之后”。王家为武将根本,在这种将门遗风的环境中,王熙凤“自幼假充男儿教养”,使她养成了“杀伐决断”的性格。她是贾琏的妻子,王夫人的内侄女,贾府的当家少奶奶。
要说《红楼梦》中给我印象最深刻的人物,那绝对是凤姐!真真是“恨凤姐,骂凤姐,不见凤姐想凤姐”。人物个性复杂鲜明,呼之欲出。
一、风姿绰约,性格泼辣
第二回冷子兴就曾对贾雨村说,王熙凤“模样又极标致,言谈又极爽快,心机又极深细,竟是个男人万不及一的。”一句“我来了,不曾迎接远客”,令黛玉感到纳闷:这来者是谁,竟是这样放诞无礼。这点睛之笔,不仅突出了王熙凤的性格特点,也显示出了她在荣国府的特殊地位。作者通过林黛玉的眼睛,对王熙凤的模样作了细致的描写,说她“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在对她服饰描写一番后,又具体的刻画了她的容貌“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如此,一个泼辣而又厉害的大美人儿便活脱脱地呈现在我们面前。
二、机智幽默,阿谀奉承
比如在第三十八回中,贾母说自己小时候碰破了头,怕活不了,头上留下了一个窝,凤姐就说:“那时要活不得,如今这大福可叫谁享呢!可知老祖宗从小儿地福寿就不小,神差鬼使碰出那个窝儿来,好盛福寿的,寿星老儿原是一个窝儿,因为万福万寿盛满了。所以倒凸出来了。”将喜欢享受的贾母与寿星相提并论,贾母听了十分受用。
第五十二回,贾母说“太伶俐也不是好事”,凤姐说:“老祖宗只有聪明伶俐过我十倍的,怎么如今这样福寿双全的?只怕我明儿还胜老祖宗一倍呢!我活一千岁后,等老祖宗归了西,我才死呢。”短短的几句话,却包含着几层意思:一是贾母相当聪明伶俐,甚至超过她王熙凤十倍;二是贾母“福寿双全”;三是贾母的年纪比她大得多,她都活一千岁,贾母该活多大?让人不得不感叹这马屁拍得十分高明。
王熙凤得幽默风趣,在小说中体现得淋漓尽致,可以毫不夸张得说,只要有王熙凤出场,就有热闹戏看。在十六回中,当贾琏的奶妈赵嬷嬷说贾琏不照管自己的两个儿子时,王熙凤就开玩笑说:“妈妈你放心,两个奶哥哥都交给我。你从小儿奶的儿子,你还有什么不知他那脾气的?拿着皮肉倒往那不相干的外人身上贴。可是现放着奶哥哥,那一个不比人强?你疼顾照看他们,谁敢说个“不”字儿?没的白便宜了外人——我这话也说错了,我们看着是‘外人’,你却看着‘内人’一样呢。”巧妙地由“外人”引出“内人”的笑话,可见她是多么的幽默风趣。
邓婕饰王熙凤
三、贪财好利,嫉妒成性
王熙凤既是贾府的管家,又是贾府的蛀虫。若用“欲壑难填”一词来形容她的贪财好利,亦不为过。第十五回,当净虚老尼向王熙凤求情,要她干预张金哥与守备之子的婚姻时,王熙凤说:“你是素日知道我的,从来不信什么阴司地狱报应的,凭是什么事,我说要行就行。你叫他拿三千银子来,我就替他出这口气。”之后,凤姐就命仆人来旺儿,”假托贾琏所嘱,修书一封”,让长安节度使云光办理此事。第十四回接着交代,在云光的干预下,张金哥与守备之子的婚姻被生生拆散,结果张金哥自缢身亡,那守备之子也投河而死。为了三千两银子,居然害死了两条人命。不仅如此,书中又交待说:“这里凤姐却坐享了三千两,王夫人等一点消息也不知道。自此凤姐胆识愈壮,以后有了这样的事,便恣意地作为起来,也不消多记。”说明此后凤姐经常干这样地事情。
关于王熙凤地妒忌,书中更有充分的描写。第六十五回小厮兴儿说,王熙凤“是醋缸醋瓮,凡丫头们二爷多看一眼,他有本事当着爷打个烂羊头。虽然平姑娘在屋里,大约一年二年之间两个有一次到一处,他还要口里掂十个过子呢。其实,平儿只是王熙凤为了一己私欲,才假充门面让贾琏将她收了房,但实际上她与贾琏的夫妻名分却几乎是形同虚设。虽然平儿“从不把这一件事放在心上”,但凤姐还是像防贼一样防着她。
四、权诈机变,心狠手辣
这方面的情节主要是有第十一回、十二回“毒设相思局”、第十五回“弄权铁槛寺”,尤其第六十七至第六十九回对尤二姐的肆意摆布更是集中刻画了她那“明是一把火,暗是一把刀”的机心和手腕。第六十一回,茯苓霜失窃一案,本来平儿和宝玉已经做了妥当处理,但当平儿向病中的王熙凤汇报时,王熙凤却说:“依我的主意,把太太屋里的丫头都拿来,虽不便擅加拷打,只叫他们垫着磁瓦子跪在太阳地下,茶饭也不给吃。一日不说跪一日,便是铁打的,一日也管招了。”“不便拷打”,居然还要行此酷刑,其心肠之狠毒,可见一斑。
第十四回宁国府中都总管来升曾对众仆人说王熙凤“是个有名的烈货,脸酸心硬,一时恼了,不认人的”。比如四十四回,王熙凤看见贾琏望风的小丫头见了自己就跑,便把那个丫头叫住,喝命平儿:“叫二门上的小厮来,拿绳子鞭子,把那眼睛里没主子的小蹄子打烂了!”小丫头苦苦哀求,凤姐“说着便扬手一掌打在脸上,打的那小丫头一栽;这边脸上又一下,登时小丫头子两腮紫胀起来”。平儿连忙劝解,凤姐却又要烧了红烙铁来烙小丫头的嘴,并在审问的过程中,“回头向头上拔下一根簪子来,向那丫头嘴上乱戳”。对于另一个来会来事的小丫头,“也扬手一下打了一个趔趄”。听到鲍二家的与贾琏的对话后,不仅撕打鲍二家的,还一再毒打无辜的平儿,并强迫平儿撕打鲍二家的。其骄悍泼辣,确实令人发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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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红楼梦》中,有一首“聪明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这是作者所预言王熙凤的悲惨人生结局,也预示着“百年奕世”的贾府一败涂地的情景。第一百零六回,宁府抄家后,贾家几近一败涂地,致使管家王熙凤抱羞渐恨,第一百一十回,凤姐再次主持办理贾母的丧事时,不仅人心尽失,也无物力财力支撑,昔日威风一扫而光。王熙凤是辣,却只是在保护自己。在这场人生游戏中,她只想活下去。想活下去又有什么错呢?所以不应该用一个“恨”字或一个“坏”字来评价她,因为在那个年代,她也有不得已,不过是凡鸟入凡世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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