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是我的偶像,不管做人做官,还是办事写作,他都是那样的正直、坦然、认真。
2018年2月初,我刚做完手术躺在病床上,就从哥哥的微信里获悉舅舅病故了,尽管早有思想准备,还是颇悲伤。去年12月,我去北京领奖,特意到友谊医院探望了舅舅,当时的舅舅已瘦得脱了形,舅舅见我到来后努力坐起来,我知道他身上的癌细胞已转移,我强作欢颜、故作轻松地与他聊了半小时。
没想到两个月后他便走了。我躺在病床上,为自己没能参加追悼会感到内疚,脑子里不断幻化出与舅舅交往的点滴。
舅舅13岁当了娃娃兵,后任师文工团指导员。转业来到八一电影制片厂任编剧,之后调任《大众电影》编辑部副主任。舅舅组织创办了由群众投票的“百花奖”,首届“百花奖“颁奖时,周总理亲自参加了颁奖仪式,“百花奖”顿时轰动全国。后任《戏剧报》主编的舅舅又创办了戏剧“梅花奖”,也在戏剧界引起了巨大的波澜。两个颇有影响的奖项延续至今。
第一次见到舅舅是上世纪70年代初。时任新华社文教组副组长的舅舅来上海出差,见我画的素描,夸奖一番后,又带我找了上海分社的记者,请老师指点。1975年,文化部恢复了文学、电影、音乐等五大刊物,舅舅调任《人民电影》副主编。我当兵后,他将每期的《人民电影》都寄给我,得知我喜欢诗歌后,又请《诗刊》主编每期给我寄一份《诗刊》。我写信给舅舅索文学名著,他便嘱舅妈帮我买了《悲惨世界》《战争与和平》等许多世界名著。这两份杂志和几十本名著伴我度过了六年的戎马生涯,也为我走上文学道路打下了基础。
1980年春节,我去北京游玩,住在舅舅家。他听说我看了大量的文学名著,与我讨论并推荐了些作品后关照我:“你应多花功夫复习功课,争取考大学,国家正需要人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回部队后,我与战友大王每天吹熄灯哨后,躲到储藏室复习至深夜12点。
舅舅从不吹嘘自己。后来他写了自传《人生复调》,从书中我才了解了他的许多传奇经历。曾任文化部部长王蒙看罢,惊讶于舅舅精彩的文笔。受鼓励后,舅舅又一鼓作气地写了许多散文随笔,出第二本书《昨去今来》时,王蒙热情地为他作了序。
这几天我又拿出舅舅的书,仔细品味,他的经历丰富且传奇,其一生正如泰翁诗句:生如春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李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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