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不听话

伊泰兹狒狒多，亦有许多故事。

刘本海记叙。狒狒多有骚扰，负责警卫的劳务上 班备弹弓，看见了就打。狒狒撤离。第二天早上上班， 发现警卫室的铁皮瓦房顶被掀。狒狒的报复心理极 强。

姚运奇记叙。两只狒狒在路边树上摘撷野果，两 位黑人妇女打此经过。本不相碍。不想其中一位黑人 妇女想吓唬狒狒一下，扬起手臂噢了一嗓子。两只狒 狒被激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同时蹿下树梢，扑 向那位多事的黑人妇女，立即掀翻。边上的中国工人 看到，紧忙上前施救。狒狒悻悻然后退。若无中国人 帮助，黑人妇女会被咬死。不能用花容失色来描述黑 人妇女；纵使如此，这一辈子她大概不会再招惹狒狒 了。

史卫宁记叙。芒果成熟，狒狒便开始向农家围拢， 上树摘芒果。狒狒不认为芒果是农家的。农家也要收 获，也要上树。当然，狒狒也不认为芒果就是自己的， 农家上树，允许。不上同一棵树，各摘各的，互不相扰。

任辉记叙。一次，一只小狒狒独自跑到营地里转 悠。小狒狒可爱，营地的人围住观赏。小狒狒惊恐， 尖叫呼救。一只老狒狒飞奔而至，冲进人群，捞起小 狒狒就跑。到营地边的小石岗上，老狒狒停下，狂打 小狒狒的屁股，小狒狒哀声不止。完全是人类可以 解读的行为。妈妈教训孩子，叫你胡乱跑，叫你不听 话。

符实近距离观察过狒狒。宿舍，后窗外是草坪， 拂狒成群在草坪上玩耍，两二米远。领头的雄狒狒， 龙行虎步，极有威严；似成年的藏獒，只是稍纤细，更 高大。

阿Q画圈

1967年的夏天，父亲有一段时间特别轻松。

一天，相哲说想坐火车。父亲便带着相哲 符实出门，走到老集坐5路，到洛阳东站。相哲 符实在车站门口等着，父亲进票房里面买票。父 亲想买洛阳东到洛阳站的票，可能足这个时间 段没有向西的列车经过，或是售票员不卖短途 票，总之是没买到。相哲符实有点失望。

父亲说，我们沿着铁道走到洛阳站吧。于 是就走。

一路上父亲给孩子讲鲁迅的《阿Q正传》。 阿Q爱拿言语占别人的便宜，与人打架吃亏总 用孙子打爷爷的话自我安慰。说阿Q被抓，他 在供词上画押，努力要画一个圆，可总也画不圆， 非常懊丧。阿Q被判死刑，坐着刑车往刑场， 很想唱一句手执钢鞭将你打的戏词，双手被绑， 没能如愿。父亲的讲述生动，相哲符实听得津 津有味。沿着铁道走，经过编组站，经过卸货场， 路并不好走，但爷仨谁也没有在意，不知不觉已 经到了金谷园。

父亲说，带你们去图书馆，看一下鲁迅的《阿 Q正传》。

1967年夏天，也是文革最乱的时期。好不 容易走到，洛阳市图书馆不开门。

这一天，有两次失望。相哲符实都更在意 后面的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