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烈第二次征日本又遇上台风,投降派范文虎弃军而逃,王师败绩

蒙古人第一次进攻日本赢了战争,输了台风。忽必烈以为给了日本人一耳光,日本人应该老实了,准备再给颗糖吃。于是至元十二年(1276年),忽必烈又派礼部侍郎杜世忠、兵部郎中何文著、计议官撒都鲁丁带着玺书去建立外交关系,高丽人郎将徐赞及捎工上佐等三十人陪同前往。结果杜世忠等人于四月到达日本,九月初七就被北条时宗斩于镰仓龙口。但元使被杀的消息并没有立刻传入元都。

时间一晃,四年多过去了,使臣还没归来,也无消息,忽必烈心里已有不祥之感。1280年六月,南宋投降分子范文虎、夏贵说他们愿以个人的名义再派人出使日本,忽必烈同意了。于是范文虎、夏贵派了周福、栾忠、日本僧人灵果、陈光带着书信去日本,结果又被斩于福冈博多湾。因为南宋一直跟日本关系不错,互有商贸往来。七月,南宋旧臣以书信告诉日本说:“宋朝已为蒙古所灭,恐怕又危及日本,以此来告诉你们。”

这里插一段范文虎同志的简历。范文虎是贾似道的女婿,官拜南宋京城卫戍部队副总司令(殿前副都指挥使)。元将阿术率军围攻襄阳、樊城,南宋派李庭芝前往援,贾似道竟命范文虎牵制李庭芝。樊城外城被元军攻破,宋军退守内城。李庭芝屡次约范文虎出兵,范文虎根本不理,一天只管带着美貌小妾打马球取乐。后来张贵与范文虎约定在龙尾洲两面夹攻元军,范文虎这货居然疑神疑鬼,后退了30里,导致张贵战败被杀。襄樊失陷之后,陈宜中请杀范文虎,贾似道一手遮天,仅降职一级留用,出任安庆知府。1275年,元军还未到,这货就以城降元了。忽必烈问他为什么这么容易就投降了?范文虎马上把罪过全部推给了贾似道,说:“南宋有强臣贾似道掌大权,重文人,轻武官。我心中不平,早就不想在南宋干了,所以望风送款!”忽必烈说:“如果确实像你说的那样,那么贾似道轻你也是应该的!”

1281年二月,忽必烈才知道日本杀使之事。于是与大臣谋划进攻日本。

第二年正月,忽必烈以阿剌罕为总司令,令洪茶邱、忻都率蒙古、高丽、汉军共四万人为东路军,取道高丽合浦先行,进攻对马岛及壹岐岛;令范文虎率兵十万为右路军,从浙江宁波晚些出发,与东路军会于平户岛。

三月,东路军先行往高丽。征集高丽造的战船。高丽也派兵参加战争,就是军中刚死了父母的,只要过了五十天的都一律从军,另外,减免了死刑的囚犯也从军。

五月,忻都、洪茶邱以及高丽将领金方庆、朴球、金周鼎等率领的东路军四万人,战船九百艘,自合浦出发。三天后到达日本的对马岛及壹岐岛,然后开挂,杀了岛民三百余人。有的岛民藏进了山中,元军只要一听到有小孩哭声,就找出来统统杀光。此时,日本将领少贰资时、龙造寺李率兵数万来战,与诸将战于壹岐岛之濑浦。元军开始用火炮进攻,日本人败走,少贰资时当场挂掉。

但这个时候日本人已经吸取上次的教训了,改良了兵器特别是弓箭,以及作战方法,增强了防守和防御工事,北条时宗令人在西起今津、东至箱崎的沿海修筑了一条石墙,石墙高六尺、厚一丈长。这条石墙起了很大的作用,使元军找不到地方登陆。

六月,元军又与日本人战于志贺金岛,这次失败了,洪茶邱差点让日本人捉住,幸好裨将王万户救了他。然后又跟日本打一战,又败了。这时军中发生了瘟疫,死了三千多人。诸将进至宗像海,北条时宗派出秋田城次郎等来增援那里的日军。元军就把战船连成一圈,把大船摆在外面,船上设了石弩,就是抛石机。等到日本船近了才发射。日本战船小,不是对手,来攻了几次都败退了。于是日本国内人心惶惶,市场上连卖米的都没有了,日本天皇开始去八幡祠祈祷。

本来元军开始约定:忻都、洪茶邱由高丽渡海至壹岐岛,范文虎、李庭等由宁波至平户岛,于六月十五日前会师于平户岛。结果出了意外,总司令阿剌罕走到宁波时,突然发病挂了。忽必烈又派左丞相阿塔海继任总司令。结果阿塔海还未到宁波时,范文虎与李庭就出发了。

过了没多久,范文虎、李庭率领的十几万右路军、三千五百艘战船到了次能、志贺二岛,忻都、洪茶邱率所部前去会师,由于他们的船是互相连着的,前进不便,屡次为日本人偷袭,招讨使忽者哈思等人都挂了,于是将部队暂时带到了鹰岛。这时,他们发现了奇怪的自然现象:据《元史》记载,“见山影沲波,疑暗礁在海口,不敢近。会青虬见水上,海水作硫黄气,怪异百出,军心震骇。”意思是说,他们看见山影荡漾在水中,好像暗礁一样,船不敢靠近。遇到青龙浮在水面上,海水散发出硫磺味。其实,这就是台风来临的前兆:能见度好,估计海上出现了“反暮光”现象,元军误以是青龙;又或许是气压太低,鲸、鲨之类的动物浮在水面上了,只是元军没有经验,不知道是台风前兆。如果当时元军下船躲过一劫,可能就不会有今天的日本了,肯定是被元军抢光、杀光、烧光。

果然,到了八月初一,台风大作。由于这些战船都是紧急加工完成的,粗制滥造,而且许多船的龙骨用的旧船的龙骨,龙骨被打上密密麻麻的铆钉,一碰就坏,有的龙骨本来就是劣质材料。这些战船全部被台风毁坏倾覆,左副都元帅阿刺帖木儿以下溺死者无数,这些尸体随着潮汐流入浦口,累起如丘陵。还有数千人没有被淹死,他们爬到鹰岛上,修理坏船,准备逃归,结果全部被日本人杀了。范文虎、李庭所部的船也毁坏了不少,李庭抱住船板漂到岸上,和剩下的散兵由高丽先遛了。只有行省平章政张禧提前命令各战船必须相距五十步,以避免风涛撞击,所以张禧所部的船还比较完好。范文虎同志是著名的投降派,这时当然想到逃命了,张禧说:“土卒溺死了多一半,生还的人都是壮士,何不乘着大家还没有回归之心,在敌人那里取得粮食,再干一票!”范文虎不干,说:“回国后问罪,我一人担当,跟你没有关系。”张禧只好和范文虎带着少数人回去了,留下十余万部队在日本,高丽兵也死了七千余人。

八月,范文虎等人到达高丽合浦,收拾散兵就回北京去了。这货撒谎撒惯了,张嘴就来,他骗忽必烈说:“到了日本,准备攻太宰府,结果被暴风毁坏了战船,我还是主张继续战斗,万户厉德彪、招讨使王国佐、水手总管陆文政等人不听管制,逃命去了。所以我带着剩下的人到了合浦,就遣散了,使他们各归原籍”云云。过了不久,有一个叫于阊的士卒从日本逃了回来,他说:“七月到了平户岛,移军五龙山。八月一日,台风毁坏战船,各个将领都选坚实的船走了,将十余万人抛弃于山下。大家商议推举张百户为主,听其号令。刚在伐木造船准备回去,日本人就杀来了,大家一败涂地。剩了二三万人,被日本人押到八角岛,全部杀了,只有因为说南宋军是唐人,被宽恕为奴隶,我就是其中一个。”没多久,又有莫青、吴万五等士兵逃归,所说的与于阊大致一样。于是范文虎的谎言被揭穿,诸多将领获罪,只有张禧一人被免罪。结果,一向嗜杀的忽必烈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没杀范文虎,只是降职留用。

这一仗史称“弘安之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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