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湖北省枣阳市境内有一个普通的小村落,名叫东赵湖村。村子边上有一条呈南北走向的土冈,长3000多米。在这条长长的冈地上,分布着9个巨型的"馒头状"土堆。千百年来,这9个土堆一个连一个,默默地矗立在小村的旁边。当地百姓称它为"九连墩”。关于这9个奇特土堆的来历,当地村民中还流传着一个感人的故事。
相传古时候有一位刚直不阿的大臣,他为官清正廉明,敢于直言进谏,因而得罪了不少贪官污吏。有一回,这位大臣又向皇帝直言进谏,搞得皇帝很不高兴。那些贪官污吏们抓住机会,立即在皇帝面前大肆诋毁这位大臣。盛怒之下,皇帝便下令处死了大臣,并砍下了他的头颅。
事后,皇帝翻然悔悟,但大臣早已身首异处。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皇帝下旨厚葬大臣,然而大臣的头颅却怎么也找不到了。为了给大臣一个全尸,皇帝便命人给大臣铸造了一个金头。在大臣下葬的时候,皇帝又命人连夜建造了9座坟墓,并将金头葬入其中一座坟内,从而迷惑盗墓贼。
对于这个传说的真实性,一直众说纷纭。 2002年,连接孝感和襄樊的高速公路正式开工建设,枣阳市恰好就处于这两地之间。为了提供准确的文物保护信息,枣阳市考古队对九连墩中一个名叫"鹰子包"的土堆进行了实地勘察。
考古队发现,这个土堆直径约为70米,高出地面大约3米。千百年的风吹雨打,使得土堆表面已经有些破损,酷似台阶的坑壁露了出来。扒开表层的泥土后,一个将近2米厚的青灰色泥层映入眼帘。这层泥土质地细腻,考古队员一看就知道这是青青泥。青膏泥是专门用来密封墓室,隔绝氧气的。可见,这下面的的确确是存在着墓葬了。
确定了古墓的存在之后,发掘工作正式开始。随后,在车马坑的南部,下葬时被埋入地下的车辆和马匹开始显露出来。随着发掘的进行,这个车马坑渐渐显露出它庞大的规模。它的全长将近53米,比之前发现的最大的楚国车马坑还要长1.5倍。
而在全部的33辆马车中,战车的数量占据了一半以上,并且全部按照作战时的队形排列。考古学家们猜想,墓主生前必定是一位手握军权的高级将领,否则不可能有如此规模的战车陪葬。
在这些战车中,有一辆极为特殊。这辆战车位于车马坑的中部,在其细长的车辕边,竟然各自排列3匹马,加起来共有6匹马。按照礼制"天子驾六”,只有统领四海的天子才能用6匹马拉车,一位诸侯国的高级将领,为何敢于越制,享受最高等级的车马待遇呢?要想确定墓主的身份,就得继续发掘大墓,找到更多的线索。
然而,在发掘之初,考古专家就在封上层发现了然洞,这意味着古墓可能遭到了盗窃。在接下来的发掘中,整个墓室的规模变得一目了然。中间是一个主墓室,东南西北各有一个分室,加起来一共是5个墓室。按照先秦礼制,天子常制用九,诸侯常制用七,大夫常制用五。由此可见,墓主应该是大夫一级的楚国贵族。
墓底的西南角已经坍塌,里面大量的漆木器都被压碎,保存完整的已经所剩无几。令专家们惊喜的是,在存放棺椁的中室和存放青铜礼器的东室、存放乐器湘北室、存放日常生活器具的西室,依然有大量保存完好的文物。
在清理坍塌了一角的南室时,考古学家们原先的忧虑被一扫而空。因为南室虽然被盗,但损失不大。在这个墓室的东南角,考古专家发现了杂乱的“五花土”,这表明这座墓确实被盗过。盗墓贼从墓顶打洞,打穿了封上层、青膏泥层,最后来到了南墓室,盗走了部分随葬品。
盗墓贼既然已经进入了南墓室,为何又不打通别的墓室呢?
专家们推测,可能由于地下水位较高,盗墓贼见墓室中有水,便没有再继续挖下去了。此外,专家们还推断出,这座墓被盗的年代应该很早,大致是在墓葬没有专人看管之后就被盗了。但由于缺乏盗墓贼留下的线索,所以具体被盗的时间尚难以确定。
虽然南墓室遭到了盗墓贼的侵扰,但损失并不是太大。反倒是地下水位升高,大量淤泥涌入墓室内,使得大量的漆木器被碎。但即便如此,专家们依旧发现了大量的兵器和车马器。其中有24件长杆兵器、12件短杆兵器,铠甲、佩剑也不在少数。这些与战争有关的兵器,让在场的专家们又想起了大墓西边的车马坑,这一切信息都说明墓主生前是位军人,加其墓室的等级,可以断定墓主是位地位很高的将军。莫非真如传说那样,墓主是一位被斩首后又被赐予金头颅的将军吗?
看来只有打开墓主的棺椁一看究竟,才能破解这个千古谜团。
然而,等到考古专家们打开墓主的棺椁时,里面的情形却让人大吃一惊。棺内一片狼藉,尸骨被凌乱地堆在一边,且早已炭化成一堆渣子了。但是,专家们仔细搜索了一遍,居然真的没有发现尸体的头骨。代替的黄金头颅却始终没有找到!这又是为什么呢?
就在专家们疑虑重重的时候,一个关键性的证据适时地出现了。
在一排零碎的骨头中,专家们竟然找到了一排牙齿。这也就意味着墓主生前并没有被杀头,至少在入葬的那一刻,他的身体是完整的。至此,这个流传千百年的故事终于真相大白。故事中的金头,很有可能是后世百姓附会的结果。
至于九连墩古墓的墓主究竟是不是封君、还有待专家的考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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