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荆门城南古老的民歌,谁还记得?

小时候,家里木有电灯、电视,当然更无手机……最大的娱乐就是听大人们“讲古”,间或也会有大人哼哼一些民歌小调。夏天晚上,一张竹床,一波小孩围着大人,仰头听的如痴如醉,偶尔问声为什么……冬天,一堆柴火,同样一波小孩围着大人,仰头听的如痴如醉,偶尔问声为什么……如今已经隔数十年矣,朦朦胧胧还记得一些,如果有荆门老乡看到此文,正好又知道一些,敬请补齐,不胜感谢……

1、扯秧草号子:

扯秧草,大概意思是在秧苗栽下后,去除杂草的一项劳动,那时干这种活要人多,于是就在田里喊开了“秧草号子”,一般是一人唱众人和。我印象中记得他们唱的是类似猜地名的谜语,譬如一人唱:门墩子上放炮哎,后面大家一起和:是荆门(惊门)噻……然后又喊:挖断堰堤喽,众人和:要安陆噻(荆门城南方言,安装在堰塘大堤上的流水管道读音叫:“陆按”)。

2、小女婿

这个在文革时代只能偷偷传唱,据说是黄色小调,后来又说是“反映了旧时代妇女对包办婚姻的愤怒控诉……”反正文人怎么说就怎么是吧。因为当时说是黄色小调,所以大人只给哼哼了几句,现在我还记得开头几句:“鸦雀子喳几喳耶,老哇嘛哇几哇,看嗯嘎地女婿啊子多么大耶,我地女婿啊子低嘎嘎……”这是荆门方言,翻译成普通话的话,应该是:喜鹊叫声喳喳喳,乌鸦叫声哇哇哇。看别人的老公那么大,我的老公这么一点点……

3、哭丧歌

大人有时候当笑话哼两句,因为毕竟太不吉利,所以没人会在丧事之外唱的,我目前就记得头2句,大概是“我地姊妹耶我地人喽,一担砂罐呢一担盆呐……”然后就是依着这个调调对亡人叙事……曲调很苍凉,外人一听都能知道是丧歌……

4、正月叹妻

大人们常说,男不唱“叹妻”,对应一句是女不唱什么我忘记了。因为“正月叹妻”这个调门与哭丧歌有点类似,又是怀念逝去妻子的,不太吉利。我在山东和媳妇谈恋爱时,有次偶尔哼哼这个调子,她就问:碰到什么伤心事了,哼的那么凄惨?知道歌词后就说啥也不让我哼了……这个我还记得两段:

正月叹妻呀正月正 没有妻子好伤哦心

衣服破了呀没人补 鞋子破了哟打赤脚

三月叹妻呀三月三 一对燕子飞进哟门

一个高来耶一个低 好似一对好夫呀妻

4、一个蚵玛子龙灯

“蚵玛子”是荆门方言,实际是就是“青蛙”,这是个大人唱给孩子的小调,同时也能锻炼孩子们的加法能力和运算速度:一个蚵玛子龙灯,一张嘴呀嘛凤灯,两只眼睛呀龙灯凤灯凤龙灯,四条腿呀嘛往后蹬……我小的时候,在大人有怂恿下,曾经一口气唱到100只蚵玛子,当时感觉嘴唇发麻眼睛发黑……

另外还有大量真正的黄色小调,只听说过名字,没有听到有人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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