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王守仁、张居正谈及明朝国运

本期要谈一个比较宏大的话题,从明朝历史上的两大高人谈明朝国运,一谈王阳明和张居正,二谈明朝得国,三谈明朝的几次重大转折,最后谈明朝覆灭。

王阳明可以说是中国历史上两大完人之一(一个是孔子),他基本践行了传统知识分子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奋斗目标,他开创了中国古代哲学的一大分支——心学,立过重大军功(平定宁王之乱,封伯爵),开馆讲学传道授业解惑,他实现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抱负,他不负完人之称号。他的思想不仅影响了明朝,包括整个东亚均深受其影响。从他的谥号“文成”,就可以看出当时政府对其的盖棺定论。《明史?王守仁传》中就提到,“王守仁始以直節著。比任疆事,提弱卒,從諸書生掃積年逋寇,平定孽籓。終明之世,文臣用兵制勝,未有如守仁者也。”充满了赞益之词。

但是,各位看官且看,正史对个人的学术成就是不感兴趣的,对王阳明的评价也往往集中于军功,其爵位也得益于军功。至于时下所说的“明朝一哥”,也是世人对其赞美之词。王阳明主要的成就主要在学术方面,他是影响整个东亚文化圈长达五百年的思想家,距离马克思还差五百年的距离。

王先生虽然各种牛,属于全能战士,但本篇文章闫老师儿重点介绍的是确实另一个牛人。

我们读史时经常能发现存在这一种人,天生就有力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的能力,比如项羽、东晋谢安、李世民、范仲淹、于谦等。从这方面说,真正的明朝一哥当属张居正。此人堪称政治天才,行政能力相当强悍。可以说若无此人,明朝到不了崇祯,万历时估计就亡了。

为何说此人堪称有明以来第一人?这就要从万历皇帝朱翊钧的爷爷,有名的道士皇帝朱厚熜谈起。

嘉靖皇帝在位时,实际上明帝国已经发生了严重的财政危机,其执政后期,对百姓的搜刮非但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引发了严重的社会危机。明朝还是个特别依赖农业税的国家,它的商业税寥寥无几,封关禁海的措施就更不要提海关税收了。于是,为应对财税的短缺,整个形势倒逼明政府改革,在高拱和张居正等人的筹划下,有了隆庆和议和隆庆开关,即同北方蒙古俺答汗和解与开放海禁,解决了北方二百多年年的边患和东南沿海旷日持久的倭患,使国家消除了来自北方和东南的军事压力,军费支出大为减少,开放贸易增加了税收。万历初年,为解决税收的问题,张居正推出一条鞭法,以金钱代替实物为课税对象,加上明末大航海时代的来临,大量白银涌入,明朝国力显著增强,支持明政府于万历年间发动了著名的万历三大征。

明朝版的一带一路

明朝后期明蒙局势图

可是,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张居正推行改革时,吸取了前朝王安石变法失败的教训,先抓人事,再搞改革,得罪的人实在太多了,特别是“夺情事件”,老爹死了都不去奔丧,严重违背了当时明朝的主流价值观。

为什么那么拼?因为他实在太需要时间了!

明朝当时立国两百余年,积弊已深。张居正做首辅后,“以尊主权、课吏职、信赏罚、一号令为主”。通过考成法加强对官员的考核,使官场风气为之一新,明政府的动员能力显著增强(要知道,动员力可是衡量一个政权对国家、社会实际控制力的具体表现),“虽万里外,朝下而夕奉行”。通过一条鞭法,减轻农民负担,增加政府收入。选贤任能,“喜建竖,能以智数驭下,人多乐为之尽”,选用李成梁镇守辽东、戚继光镇守蓟门,边患无忧。

当然,人无完人,他也有自己的缺点,即“往往凌抚臣,痛欲折之。一事小不合,诟责随下,又敕其长加考察。”对官员的严厉打压也就罢了,他最最不应该做的就是对皇帝太严格了。作为皇帝的老师,又在皇帝生母慈圣太后支持下,对皇帝严加管教,以至于给年少的朱翊钧带来了无尽的噩梦,“慈圣训帝严,每切责之,且曰:‘使张先生闻,奈何~’于是帝甚惮居正。”以至于“祸发身后”。

张居正死后,没有了阴影和约束,万历皇帝便对张居正进行彻底清算,无论是其家庭还是政治遗产。

张居正的悲剧,只能说“臣罔以宠利居成功”。

崇祯年间,换了数十任首辅后,面对内忧外患和摇摇欲坠的朝廷,皇帝感叹“世上再无张居正”。那时,明帝国再无力挽狂澜之人。被所有人抛弃后,明帝国不可避免地覆灭了。至于为什么崇祯帝最后会众叛亲离,被所有人抛弃?隐患其实从明朝得国时就已经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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