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康,五代时零陵(今湖南永州)诗人。《全唐诗》载,唐僖宗乾符年间,永州来了一位左辅阙,名叫王伸。诗僧乾康听说这位王官员喜欢写诗,诗写得很不错,便决定以诗求见这位新到的朝廷官员。
一天,衙门外来了一个和尚,请求与左辅阙一见。王伸步出衙门,但见这个和尚,又老又丑,邋遢不堪,心里有点不大高兴,便跟他说,老和尚,按说,你早就跳出了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蹭到官府衙门来干什么呀?下官公务繁忙,恕不长谈。乾康恭恭敬敬地说,听说太守大人喜欢写诗,而且名气不小。所以,我不揣冒昧,慕名而来,学习学习。然后郑重地捧上一本诗集,说:“这是我写的诗,烦请大人多多批评指教。”王伸想:这么一个不修边幅的老和尚,难道也会写诗?他胡乱翻了两页,便把诗集放在一旁,说:“既然你爱写诗,那好,你看,外边的积雪刚刚融化,请你以“残雪”为题,赋一首诗让我听听。”乾康一点也不生气,立刻据题作诗一首,念道:
六出奇花已住开,郡城相次见楼台。
时人莫把和泥看,一片飞从天上来。
诗的大意是说:六瓣的雪花,已经不下了,城内的楼台房屋又能看得清清楚楚。雪开始化成水,人们不要把它看成泥水,那可是从天上落下来的宝物呢!
王伸听了,脸色渐渐发红,感到自己看错人,怠慢人了。这首诗旨意深远,表面是写雪花是“六出奇花”,实际上说的是他这个诗僧并不是“泥土”,而是从天上飞来,不可等闲视之。全诗借题发挥,巧妙讽刺了我王伸以貌取人的不恭敬态度,借机规劝我不可以貌取人。
想到这里,王伸连忙站立起来,走上前去,扶乾康在离自己近一点的地方坐下,说:“好诗,好诗!多谢前辈教训!”于是以殊礼相待。
乾康拜访诗僧齐己的那一次,待遇就截然不同了。
那一次,乾康还在湘西道林寺住持,诗僧齐己正在长沙。乾康一心想前往拜谒大诗僧齐己。因为两人都爱写诗,齐己也比较了解乾康的为人。
一天,有人来报,说一个叫乾康的和尚来这里拜访师父。齐己估摸着是乾康来了。就立即叫人先去迎接他,自己随后赶到。这个人对乾康说道:“我师门槛,非诗人不许进来。请问来者,你是诗人么?如果你是,请吟咏一首绝句,来代替你的名片。”乾康听后,暗中发笑,略一思索,便吟起一首诗来:
隔岸红尘忙似火,当轩青嶂冷如冰。
烹茶童子休相问,报道门前是衲僧。
走在后面的齐己刚好赶到,一听此诗心中大喜,这乾康的确是个同道朋友,要好好款待这个远道而来的诗友。
两个诗僧因为有着共同的兴趣爱好,一见如故。此后几天,齐己每天都与乾康饮酒论诗,一同度过了几天难忘的时光。几天后,乾康要告辞了,两人依依难舍,齐己便写了一首诗送给乾康,聊作纪念。
苏轼诗云:“腹有诗书气自华。”乾康如果不擅写诗,能够得到王申的接见,并以殊礼相待吗?又怎能与齐己一同饮酒论诗,共度美好时光呢?
(文中图片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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