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城故事】倪万全恩施陈若霖

清乾隆时,福州市琯头镇拱屿村有个老头名倪万全,是一个远近出名的理财营生的老行家。他在福州中亭街开设一间鱼牙店,几乎垄断了全福州的鱼市。当时,闽县螺州有个学识渊博的寒儒陈若霖,因生活潦倒,经人介绍到万全鱼牙当账房先生。只因他连科不第,四十多岁了还是一个没有功名的老童生,所以店里上下都看他不起,惟老板万全认为这个人忠厚老实,才不外露,犹如龙困浅滩,一旦风云际会,一定会出人头地,前途不可限量。

福清石竹山

陈若霖四十八岁那年初春,偶然上福清石竹山祈梦,梦见仙君告诉他“如果想科第得中,犹如海底捞针”。他认为这梦兆非常不吉利,不免心灰意冷了。有一天,他的妻子缝衣扣,叫他到纸联上寻找花针,那纸联上写的是:“冲破海底天。”花针正好插在“海”字底下,他拔针时,忽然悟出仙君托梦的真意,心想:“莫是海底捞针的谶语?”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再进考场碰一碰运气。可是,为迎考就不能再当账房先生,那么老母妻子谁养活?若霖终日愁眉不展,坐卧不安。倪万全看出陈若霖心绪不定,就问他:“先生有何疑难心事,可对小老言明,或可助一臂之力。”陈若霖见倪老板态度诚恳,就全盘托出自己的心思,倪万全慨然应诺:先生只管放心,准备赴考,不但月薪照样付给,若能高中,上京会试,所用川资、安家费全数由小老负责。

陈若霖见他如此慷慨真诚,连忙拜认万全为义父。

这年,陈若霖果然考中,赶上八月乡试,又高中头名举人。中举后,陈若霖没有忘记义父的恩情,立即乘船到琯头,拱屿拜谢,还拜了倪家祠堂。陈若霖对义父毕恭毕敬,一举一动都遵守礼法,告别义父时是倒退着出去,乡里的人都称他为贤人。

陈若霖

翌年春,陈若霖上京参加会试,中了二甲进士出阙为官,又连连高升,不久升任福建巡抚。官船由南平下来,在南台三保附近靠岸。福州全城文武官员都到南台接新任巡抚,倪万全不知道新巡抚就是自己的义子,也夹子人群中看热闹。陈若霖在官轿上一眼就认出义父,忙喝令停轿,走到人群中间请过义父,亲自扶着老人家坐进巡抚的的八抬大轿,自己扶着轿扛步行进城。众文武官员见巡抚步行,也只好下马下轿。

那年八月十五,陈若霖又在巡抚衙门大办酒席宴请文武百官和亲友,头一个请的当然是大恩人倪万全义父。十五那天晚上,倪万全换好新衣裤站在店门想去赴会,凑巧有位邻居叫他:“万全哥,我儿子忽得大病,能否帮忙请个大夫?”万全忙叫伙计雇轿去请郎中,自己跑往邻居家看视,这样忙了一阵子,便把赴宴的事忘了。义父没到,若霖就不敢开席,文武官员早来齐了,巡抚还等哪个大官员,大家都莫名其妙。等到陈若霖叫妻子代他去请来了倪万全,大家才恍然大悟,不禁佩服巡抚的孝道。

相传陈若霖曾四为巡抚,道光年间,官拜刑部尚书,可以说位重爵显,煊赫一时,但是他对义父万全的孝敬却始终如一。

陈若霖在官头义父家里留下多幅亲笔字画,《双鲤圃》是其中最珍贵的一幅,上有道光皇帝的诗题。他乘船到官头拜倪家祖祠时上岸的码头,人称“游贤道”,走过的街道,人称“游贤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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