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每一种邂逅都是生命的礼物,都是我们无法预测的意外惊喜。
在马其顿首都斯克普利郊外,和一只黑猫邂逅,我们四目相对,仿若老友,我拍下了它优雅的神态。我认为每一种邂逅都是生命的礼物,都是我们无法预测的意外惊喜。
走进巴尔干那片热土,为什么有邂逅的感觉呢?也许缘于我们儿时看过的几部电影,以及我们有过共同的命运和共同的敌人。
十二三岁在露天电影院看阿尔巴尼亚电影《宁死不屈》时,对可爱的女学生米拉,和勇敢的女游击队员艾菲尔蒂达记忆深刻,并想成为一个勇敢的人,为国捐躯的英雄情结伴随了整个青春岁月。在我们的印象里,阿尔巴尼亚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国家,那时怎么也不会想到,若干年后会在阿尔巴尼亚的斯库台湖边,邂逅一群可爱的阿尔巴尼亚学生,感觉特别亲切和友好,并愉快地与他们合影留念,其中一个男孩腼腆又自豪地告诉我们,他有一个朋友在北京……男孩仿佛与少年的我邂逅,一样的懵懂青涩,一样的青春年少。我想,在他的概念里,世界一定很大,北京应该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地方。
巴尔干不是欧洲旅游的热点线路,当地导游见面就说自己中文不好,但吃住行都安排得周到,只是讲解的时候口头禅经常是:那个是……我忘了,叫我查查……好在他为我们准备了一本书,叫《巴尔干五百年》,和一个容量超大的电影光盘,我们在行进的大巴上重温了那些经典老片:《萨拉热窝谋杀案》《桥》《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苏杰斯卡战役》。
看着窗外的群山峻岭,以及山坡上的老碉堡,听着影片中耳熟能详的对白,仿佛身临其境……
爆破专家问:你建了几座桥了?
工程师答:三座。
爆破专家说:可我炸五座桥了。
工程师说:哦,那你本事比我大。
还有那首百听不厌的浪漫而又令人伤感的老歌:
啊朋友再见,
啊朋友再见,
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
如果我在战斗中牺牲,
请你把我埋在山岗上,
再插上一朵玫瑰花……
汽车在陡峭的山路上奔驰,熟悉的旋律在耳边回荡,有一种不知身在何处今夕是何年的弭乱,仿佛回到少年,又和电影中的那些英雄久别重逢,亲切又悲伤……
巴尔干是欧洲的发源地,从古至今诞生过众多英雄,戴克里先、君士坦丁、亚历山大、斯坎德培,以及当代的铁托。巴尔干纷争不断,战火连连,我们有理由称它为欧洲的火药库。我们在中学的历史课本上就知道,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导火索是奥匈帝国王储费迪南大公在萨拉热窝被塞族青年普林西普刺杀身亡。104年后,我站在拉丁桥旁,当年普林西普的行刺地点,一边看着橱窗里普林西普的照片,一边想,这个20岁的青年太孱弱了,单薄得叫人心痛……他羸弱,但他并不恐惧,因为他此生的梦想就是要成为一个名垂史册的英雄。
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巴尔干仍然是主要战场,塞尔维亚的尼什不但是君士坦丁的诞生地,也是纳粹德国的第一个集中营。英国人曾问铁托:你们的战线在哪里?
铁托答:有德国人的地方。
英国人又问:德国人在哪里?
铁托答:到处都是。
那时,铁托和他的游击队威震敌胆,如雷贯耳,出生入死,战功卓越,是人们赞颂和拥戴的领袖,后来他因奢侈和荒淫被人们唾弃。1993年的波黑战争和1999年的科索沃战争都发生在巴尔干。在萨拉热窝和塞尔维亚,激战的痕迹依然醒目,市场上用炮弹壳和子弹壳制作的旅游纪念品琳琅满目,他们似乎并不愿轻易抹掉战争的记忆。
历史往往惊人的相似,巴尔干从古至今,一直被强大的敌人入侵,但他们英雄辈出,一直为独立而战斗,从不屈服。但愿和平的阳光永远普照在美丽而勇敢的巴尔干半岛上。(刘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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