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心先识情,论情必观态:从情态鉴人|冰鉴小识(4)

谈心先识情,论情必观态:从情态鉴人

鉴人第四法:看情态。《冰鉴》云:

容貌者,骨之余,常佐骨之不足。情态者,神之余,常补神之不足。久往观人精神,乍见现人情态。大家举止,羞涩亦佳;小儿行藏,跳叫愈失。大旨亦辨清浊,细处兼论取舍。

一个人的容貌是其骨骼状态的余韵,观其容貌常常能够弥补鉴识骨骼的不足。一个人的情态是精神的余韵,观其情态常常能够弥补识鉴精神的不足。长久注视,是为了识鉴人的精神;乍一看去,便可以看到人的情态。大人物的举止动作,略态羞涩之态,亦不失为一种佳相;倘若如同小儿举动,愈是矫揉造作,愈是显得庸俗粗鄙。看人的情态,大处着眼当然是分辨清浊,小处着眼则要兼论清浊,分辨主次,方可做出取舍。

那么,什么是情态呢?《冰鉴》指出:

有弱态,有狂态,有疏懒态,有周旋态。飞鸟依人,情致婉转,此弱态也。不衫不履,旁若无人,此狂志也。坐止自如,问答随意,此疏懒态也。饰其中机,不苟言笑,察言观色,趋吉避凶,则周旋态也。皆报其情,不由矫枉。弱而不媚,狂而不哗,疏懒而真诚,周旋而健举,皆能成器;反之,败类也。大概亦得二三矣。

人的常见情态有四种:委婉柔蘼之弱态,羁傲不驯之狂态,怠慢懒散之疏懒态,圆滑玲珑之周旋态。作小鸟依人状,情致婉转,娇柔不振,这叫做弱态;衣着不整,不修边幅,恃才傲物,目空一切,这叫做狂态;行坐随心,问答随意,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不分场合,毫无禁忌,这叫做疏懒态;时时深藏心机,谈笑谨小慎微,处处察言观色,事事趋吉避凶,这叫做周旋态。这些情态,都是内心的真情实性的流露和表达,不由人虚饰造作。委婉柔靡而不曲意迎逢,狂放不羁而不哗众取宠,怠慢懒散却真诚坦率,圆滑玲珑却强干豪雄,这些人日后都能成为有用之材;反之,即委婉柔靡又曲意迎逢,狂放不羁而又哗众取宠,怠慢懒散却不真诚坦率,圆滑玲珑却不强干豪雄,这种人日后都会沦为无用的废物。情态变化不定,难于准确把握,不过只须看到其大致情形,日后会成为什么,都能预先察知二三成。

当然,人是会变化的,观人时不能老眼光一成不变,《冰鉴》还进一步指出:

前者恒态,又有时态。方有对谈,神忽他往;众方称言,此独冷笑;探险难近,不足与论情。言不必当,极口称是,未交 此人,故意低毁;卑庸可耻,不足与论事。漫无可否,临事迟回;不甚关情,亦为堕泪。妇人之仁,不足与谈心。三者不必定人终身。反此以求,可以交 天下士。

前面所说的都是人的“恒态”,在特定的时候或场合,人还有着特殊的情态。即“时态”。正与人进行交 谈时,他的目光和神态却转向别的方面去了,说明他毫无诚意;众人言笑正欢的时候,他却在一旁独自冷笑,说明他冷峻薄情。这类人城府深沉,居心阴险,不可跟他们谈论感情;别人发表的意见未必完全妥当,他却在一旁连声附和,说明他胸无定见;还没有跟人有交往道,他却在背后对人家进行恶意诽谤和诬蔑,说明他居心不良。这类人庸俗下流,卑鄙可耻,不可跟他们谈事;无论什么事情都不置可否,一旦事到临头就迟疑不决,犹豫不前,说明他优柔寡断;遇到不涉感情的事情,他却伤心落泪,说明他缺乏理智。这类人属于妇人之仁,不可跟他们推诚交 心。这三种情态不一定能够决定一个人终身的命运,但反过来,就可以遍交 天下之士了。这就是从情态识人的奥秘所在。

历史的经验也表明,越是沉得住气、临危不乱的人可担当大任;越是浮躁不安、临事慌乱的人,越容易半途而废。活泼好动与文静安详不是沉浮静躁的区别。底气足,干劲足,做事易集中精力,且能持久;底气虚,精神容易涣散,多半途而废。虽然情态是内心的映像,但情态也是可以修炼出来的,文静的人也能动若脱兔,活泼的人也能静若处子,而神浮气躁、情态不稳的人,决策不能静心思考,做事不能稳妥坚定。 三国时期,魏明帝曹椒是曹操的孙子,临死前,欲将大事托付于他人。当时曹爽正在床边,附耳明帝道:“臣以死奉社稷。”明帝不肯为手诏,曹爽即命手下人捉住明帝的手强行做了一份诏书。明帝无奈,又下诏让司马懿与曹爽共同辅政。

曹爽是魏明帝的至亲,然而,明帝为何不肯托孤曹爽呢?原因就在于他信不过曹爽呢?果不其然,何晏、丁谧、邓扬、李胜皆负才名,却急急于富贵,趋炎附势,魏明帝很讨厌他们,在位时,四人始终不得权位。而曹爽与这四人关系不错,他辅政后,就提拔四人为心腹左右手。四人替曹爽策划,剥夺了司马懿的实权,并因此升为尚书、校尉等职。

黄门侍郎傅嘏对曹爽的弟弟曹羲说:“何晏外静而内躁,机巧好利,不务根本,我担心他会误你兄弟大事,导致仁者离心、朝政荒废啊!”何晏四人知道后,寻小事罢了他黄门之官。

四人欲令曹爽立威名于天下,劝曹爽派兵伐蜀,司马懿劝阻无效。后被蜀兵堵截,曹爽大败而回,伤亡甚众。曹爽又专擅朝政,乱改制度。司马懿无奈,只好托疾不出。

有一次,何晏问精通术数的管辂。管辂劝他说:“如今你位尊势重,却离德背心,不是求福之道。如能扶贫益寡,以德行政,才能位至三公,否则位高而颠,豪重而亡。”管辂回家后又对其舅说了此事,舅舅责备他说得太直白,管辂说:“与死人语,何所畏也!”

其后曹爽轻视司马懿,不久二人夺权,曹爽被杀,何晏四人被夷三族。管辂的舅舅问他:“先前你如何知道何、邓之败呢?”管辂说:“邓行步如鬼躁,何神态如魂不守舍,血不华色,精气烟浮,容若槁木,此为鬼幽。故知其败也。”何晏平常颇自负,并常常宣称自己是以神的“不疾而速,不行而到”的仙姿美态而得意洋洋,实际上恰恰是情态不端、好运不长的一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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