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以来,人们常常谈论艺术的终结和历史的终结,尽管这些题目并不为同一些人所宣传,而且并不处在相同的关系之中。通常,“艺术的终结”是一句呼唤一种新的艺术的口号。而“历史的终结”似乎关系到所有那些未看到当代历史的意义和未察觉到一种全新的历史目标的人。这两个题目的关系很少放到一种艺术史的思维模式里进行研究,因为艺术史的思维模式似乎是艺术家和艺术史家专门研究的对象,而艺术毕竟自从黑格尔以来就构成了一种合乎逻辑的有计划的发展典范,也就是说,艺术直观地象征历史,说明历史似乎总是以某种方式终止。今天,就连艺术家和艺术史家也对一种为某些人继续和为另一些人复述的有意义事件的观念产生了怀疑。艺术家们由于不能确定艺术的进一步发展和艺术是什么而提出许多新的问题,而艺术史家们则对自己提出了这样的问题:艺术史到底曾经是什么,他们是否继续相信艺术史的可靠性。
这里,我们只能代表艺术史家们发言。对艺术史的终结进行思考并不意味着预言艺术研究的终结。更确切地说,所谓艺术史的终结是指在实践中业已发生的对艺术的历史性陈述的某种固定模式的解脱,这种固定模式通常导致一种纯粹的风格史。存在于风格史中的艺术表现为一种独立的、按照自身法则进行评价的体系。人只有当他直接参与艺术的生产时,才能在其中获得一个位置,与此相反,艺术在一般的历史中不再能找到自己的位置,而只能在自己的自律的历史中发现自己的位置。
当先锋派宣传用自己进步的艺术史的模式对抗伟大榜样的历史的传统模式的时候,旧的艺术史的危机就已经出现了。于是,出现了两种关于艺术史的说法共存的局面,这两种模式就其观念在表面上彼此相似,但互相间几乎没有联系,虽然它们都注意到旧的艺术进程或现代艺术的历史。虽然这两种模式都把关于艺术的观念看作为一种屋顶,在这屋顶下面,两者均感到像在家里一样,但是它们不再把艺术看作为一个整体。因此,这两种模式恰恰在艺术是否是一个整体这个共同的问题上产生了分歧,一种模式看到了历史的连续性,而另一种模式看到了作为矛盾的与历史的决裂。第一种艺术史的理想在于过去,而第二种艺术史的理想在于未来。
在这期间,我们已经意识到,艺术的意义与功能问题只有通过回顾文化的一种较大单元才能得到回答。艺术家们也思考和回顾了古老的和现代的艺术,并把它们构成了一个迅速地连接到一起的单元,这单元使对新的发现的目光变得敏锐。在迄今有关艺术的讨论的范围之内,阐释的方法已达到如此精致的程度,以致于它们快要变成它们自己的目的。于是,经院式的专业本身陷入了必须重新检查它自己提出的问题的境地。所谓现代的和同时代的艺术提供了一种新的素材,它的整理导致专业里的各种变化。所谓现代的艺术史随着它被看作为一般的历史和文化的一个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而额外地扩大,换言之,艺术史不再只是停留在“自己的领地里”。但是,令人难以置信的结果在于,毕竟或因此不再有一种以唯一的对艺术事件的描述承担自己的主题的艺术史,而产生一种在多个“艺术史”之间进行选择的可能性,这些艺术史从不同的方面接近同一个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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