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南宋时期,地点:富阳县。主人姓牧单名晋。
牧晋家在富阳县是有名的财主,父母以贩卖丝绵发家,后来通过放高利贷赚到大量钱财。牧晋是牧家独子,在父母的安排下,牧晋娶妻生子,儿子已经四岁,父母于是又在离家五里的街上重新建楼,又安排一个主管开了一间丝绵铺子让牧晋自己营生,这牧晋从小家教严,懂礼仪,人也聪明,做事也靠谱,因此父母也从不担心牧晋被骗放心他独自经营。牧晋也勤恳,每天早上去店里卖货,天晚才回家,没有一日间断。
这天牧晋因为家中有事耽搁,来到铺子已经是中午,却发现铺子旁边的空房多了两个老妇女一个小娘子,主管和牧晋说明了缘由,这时小娘子也上前向牧晋道了万福,娇滴滴说了自家的苦处:不关主管干系,奴家刚到此处,没有去处,暂住几日,待找到房屋自会离去,房租照付,说完又像牧晋抛了个媚眼。这牧晋从小家教严,父母不允许接触其他女子,但牧晋又不是木头,也是血气方刚的男人,又正好青春年少,父母又不在身边,看见如此美貌的小娘子自然动心,牧晋于是一口答应,还吩咐主管帮着一起收拾房间。
当晚,牧晋回家与父母一字未提,心里却念着那小娘子。第二天一大早牧晋便赶到铺子,卖了一回货,正想要去小娘子的住处,恰巧老妇人管婆过来请牧晋去签租房合同,牧晋于是起身跟着管婆过去了,来到住处小娘子笑容可掬向牧晋道万福:官人请里面坐。牧晋便到屋内坐下,这时管婆沏了茶便和另外一个妇女悄悄出去了,只留下牧晋和小娘子。起初两人还妞妞捏捏,双方互问了年岁以及一些身世之后那小娘子便开始说一些风流话挑逗牧晋。那牧晋只以为是规矩人家才让小娘子住下,此时听了小娘子的话才发现是做那一行的,牧晋有些后悔便想起身回铺子,那小娘子哪里肯放人,夺了牧晋头上的金簪登登登往楼上走去,牧晋跟着后头讨金簪也上了楼,正是:你好似鬼,也吃洗脚水。
那牧晋上了楼还一味讨要金簪要回铺子,小娘子一把搂住牧晋,倒在牧晋怀里,纤纤玉手扯下牧晋裤带子,撩拨牧晋,那牧晋哪里经得起撩拨,两人于是携手上床云雨满天。云雨过后牧晋又惊又喜,问了小娘子的来历,原来那小娘子是个隐名娼妓,自己母亲就是干这行当的,小娘子也嫁过人,因为生得标志在夫家红杏出墙被赶回来,恰巧母亲年岁已大索性把这本事传给了小娘子,两人也就慢慢做大,但在城里被人举报无奈只好到县城。这母女俩早就打听了县里的大户人家,这牧晋年轻有钱自然是设陷的首要对象。那小娘子暗暗欢喜:“这次吊了这有钱的主也值了”
那牧晋在小娘子住处耽搁了半天时间,邻里几个好事的早就暗中观察这一切,待牧晋出来就上前起哄道:“恭喜牧小官人”,那牧晋顿时满面通红借口匆匆去城西娘舅家讨午饭吃,挨到傍晚十分才回铺子,管婆在铺子等着牧晋,见牧晋过来上前道:“牧小官人,我家姑娘备了酒菜只等官人了”,那牧晋就跟随管婆去了小娘子的住处,两人开怀喝了十数杯酒,牧晋觉得有些醉意,便起身将袖中的银子给了小娘子,挽着小娘子的手道:“姐姐,我与你这事有些不妥,邻里都知道了,过来起哄,这里人眼毒嘴歹,万一传到我父母那如何是好,姐姐听我的,找个偏僻的住处,我自然经常来观顾姐姐”,那小娘子听得有理,便道:“官人说的是娘子与母商量”,那牧晋回了铺子,吩咐了主管自回家去。
却说那天牧晋回家之后怕人风言风语,只说身子不适,一直不去铺子,铺子一切都交由主管打理。那小娘子在家耐不住寂寞,管婆就去招引以前的客人,邻居看见经常有汉子出入方才醒悟,这家子是做这勾当,丢人现眼,纷纷起来赶他们。那主管也与那小娘子一家说了一通,小娘子母女方才答应搬走。小娘子于是吩咐管婆告知牧晋,那牧晋买了两包干果又拿了些银子给小娘子送行,母女一家别了牧晋搬到别处去了。
那季牧晋有个老毛病,一到夏季就中暑,此时正好六月中旬,所以请了医生在家针灸调养,心里却一直思念那小娘子,再说那小娘子搬到新住处几日都不见牧晋,就差管婆来到牧晋的铺子探望,主管和管婆说了牧晋在家针灸的事。那管婆回去回复了那母女,小娘子道:“怪不得这么长时间不来,原来在家针灸养病”,第二天母女两便买了两个猪肚,把糯米莲肉灌在里面,煮烂。小娘子又写了书信,让管婆去交于牧晋,牧晋接了猪肚看了书信自然欢喜,急急去写了回信,并让管婆转告小娘子,过一两天一定去看望,又给了管婆一些银子,管婆收了信件银子起身告辞。
过了两日,牧晋起了大早,借口去铺子走一走便雇了轿子往铺子去,到了铺子牧晋只思念小娘子,待了一会就借口出去,那主管知道牧晋去寻那小娘子,又不敢阻拦,只劝道:“官人身体刚愈,不要到处闲走,免受疼痛”,那牧晋哪里听,直接上轿往小娘子住处去了,这一去差点要了他的命,正是:二八佳人体似酥,腰司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不一会,牧晋来到小娘子家,母女两早就准备妥当,只等牧晋过来两妇女就出门去了,牧晋与小娘子两人喝酒说笑,谈情说爱,如鱼得水,如胶似漆。那牧晋病了一个月没有那事,此时哪里一次就够,完事后又和小娘子喝了几杯,说说情又开始爱起来。正是:爽口物多终作疾,快心事过必为殃。两次过后牧晋觉得神思散乱,身体困倦便倒在床上睡去了。睡梦中牧晋梦见一个和尚拉着牧晋就走,非要牧晋做他徒弟,牧晋哪里肯,拼命挣扎,这一挣扎就醒了,原来是个梦。牧晋看天色渐晚就起身告辞不顾小娘子挽留急急回家去了。
回到家牧晋思量着白天那梦有些奇怪,正想着独自开始剧痛,牧晋直奔马桶,撤出来一滩血水,牧晋头昏眼花倒在床上。牧晋妻子见了牧晋脸色惨白,赶忙告知了公婆又请了大夫。大夫一把脉道:“脉气将绝,此病难医”,牧晋父母再三哀求大夫,大夫无奈道:“此病乃色欲过度,耗散元气,为脱阳之症,我开一副药给他,他用过若能脉气回复,自然有救”,那大夫开了药便离去。父母一再盘问牧晋缘由,牧晋只是摇头不说。
再说那牧晋喝了药便睡去,梦里那和尚又过来找牧晋,拿着一个黄带子托着牧晋就走,牧晋拼命挣扎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追着我不放”那和尚道:“贫道因犯了色戒,死在彼处不得超脱,见你与那娘子交欢,你阳气衰竭我能靠近你,一时心起找你在阴间做个伴”说完便走了。那牧晋醒来之后把梦见和尚与小娘子交欢之事说了父母,父母道:“原来是阴魂纠缠”,那牧晋哭泣着向妻子忏悔,几度昏睡过去,妻子见他如此病重也就原谅了他,只让他放宽心安心养病。
再说牧晋父母赶忙到门外街上焚香点烛,摆了饭菜求和尚慈悲,放牧晋一条生路,又烧了很多纸钱,忙完回到家中已是天黑,只见那牧晋猛然做起来,睁着眼道:“我犯如来色戒,你把我超度了,我放你儿一条生路,我在你儿子寻欢作乐处等你”说完那牧晋双手合掌作礼躺下睡去,脸色却已经恢复血色,妻子摸了他身上,已经开始生热,脉气渐渐回复。一家子欢喜异常,又请了那大夫,大夫把了脉道:“六脉已复,得救了”又开了几付药调理数日渐渐有精神。
牧晋父亲请了几个僧人在那小娘子住处做了一天一夜道场,那小娘子梦见一个和尚拿了一条拐杖渐渐远去。那牧晋从此与小娘子杜绝了往来,又调养了半年身体痊愈,此后牧晋依然每天去铺子打理生意,一天和主管提起往事追悔道:“人生在世切莫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说不定哪天撞上幽鬼索债,丢了性命”,从此牧晋勤勤恳恳打理铺子,乡里邻居都心生敬佩。正是:痴心做处人人爱,冷眼观时个个嫌。觑破关头邪念息,一生出处自安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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