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豪韩愈咋就成了“古今墓志第一人”?

“文起八代之衰”的韩愈,是中国文学史上地位非常重要的一位大家。他的文学活动涉及领域非常宽泛,包括赋、诗、论、说、记、传、颂、书、状、表、序、祭文、碑志、杂文等各种体裁,且均有卓越的成就,但最主要的还是要首推他的古文创作。作为“唐宋八大家”之首,韩愈是古文运动的积极倡导者和实践者,为领军人物。他写了大量古文,包括脍炙人口的《师说》《送孟东野序》《杂说》等。令人奇怪的是,在他的古文中,占比最高的却是碑志。据他的女婿兼弟子刘汉所收集到的,总计有近80篇之多,且绝大多数为墓志铭,因而被称为“古今墓志第一人”。

为啥会写那么多墓志铭呢?有人分析,韩愈是为了情怀,借墓志抒发对逝者的哀思;也有人说他是为名所累,别人请托,不好拒绝;还有说他借墓志言志,用春秋笔法的形式把自己的思考表述出来。

如是种种解释,都有合理之处,而“为了钱”这个理由,也不是那么拿不到台面。钱穆先生认为,从写作动机来看,一些写作者是为了获得润笔费,也就是“谀墓金”。当时,支付和收受谀墓金是一件非常普遍的事情,就和现在的稿费差不多。刘禹锡在纪念韩愈的悼文里,说韩愈写的墓志铭是“一字之价,辇金如山”。韩愈写《王用碑》后,王用的儿子送给韩愈一匹带鞍的宝马和一条白玉带作为润笔费。

墓志铭的润笔费来得太容易,让人眼红。有一名叫刘叉的读书人曾经在韩愈家呆过一阵子,时间长了,刘叉看不惯韩愈写墓志铭吹捧那些过世的人,便从韩愈那拿走不少钱,不辞而别,还理直气壮:韩愈你吹捧死人挣的这些钱,几乎可以算是不义之财,就让我拿去花了吧!你也不用来找我讨要这些钱,我觉得自己拿得还不算多呢。

据传,这个风气蔓延到晚唐。那时,撰写墓志铭一度成为长安文人的一个职业,同行之间竞争还很激烈。每当有显贵去世,其门前必定挤满争写墓志铭的家伙,吵吵嚷嚷像赶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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