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脸的康熙,因为一场天花而当上的皇帝

康熙帝玄烨继统的原因,中国所有史书中都没有真实地记录此事,然而在一些西方传教士的著述中却留下了相关史料的可靠记载。

清顺治十八年(1661)正月初七日,世祖福临因痘疹恶化,不治去世,享年仅二十四岁。这是按照中国传统的年龄计算,其实,他生于太宗崇德三年(1638)年,至去世的这天,依现在的计算,尚是个不足二十三岁的青年。

世祖在弥留时,召内阁学士王熙、满人麻勒吉至养心殿,于卧榻前由己口述,命王、麻二人撰写遗诏的满、汉文草稿。就今日我们看到的世祖遗诏,在嘱及交付大位的一段,其文字是这样写的:

“太祖、太宗创垂基业,所关至重。元良储嗣,不可久虚,朕子玄烨,佟氏妃所生,岐嶷颖慧,克承宗祧,兹立为皇太子,即遵典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即皇帝位。”

世祖福临一共有八个儿子,满洲人对嫡子、庶子的身份极其重视,世祖八子中具有嫡子身份的,只皇四子一人,是皇贵妃董鄂氏后赠孝献皇后所出;惟他不到四个月即夭殇了,当时追封为荣亲王。其他的儿子,均无嫡子身份。

在顺治十八年时,皇长子早已夭殇了。皇二子名福全(后封“裕亲王”),生于顺治十年(1953年)七月,这时年九岁。皇三子即康熙帝玄烨,生于顺治十一年(1654)三月,这时年八岁。皇五子名常宁(后封“恭亲王”),生于顺治十四年(1657年)十一月,这时年五岁。其馀的三个儿子则均在一两岁襁褓之中。为什么世祖在这几个儿子中属意了皇三子玄烨?《圣祖仁皇帝实录》卷一中,对康熙帝得能入承大统的事,是这样解释的:

“六龄时,尝偕世祖皇二子福全、皇五子常宁,问安宫中。世祖各问其志,皇五子甫三龄位对,皇二子以愿为贤王对。上奏云,待长而效法皇父,黾免尽力。世祖皇帝遂属意焉。”

这些,都是今日所见官方的记载,实际的情形,康熙帝是否如记述所说的在顺利而毫无异议的情况下承嗣帝位呢?

德国传教士汤若望(1591--1666),明代熹宗时来中国,清初为钦天监监正,与顺治帝和皇室中多人以及当时的名公臣卿有良好的关系。他留有日记和生活回忆录,德国传记作家也是传教士的魏特,根据他的日记和生活回忆录,在上世纪的20年代写就一部《汤若望传》(1949年,上海商务印书馆出有杨丙辰的中译本),依此传记所载,汤若望于世祖病危时,对大位的继承问题是参与和贡献了意见的人。是书第九章第六节中,叙及世祖去世前议及嗣位人选时,他说:

“一位继位的皇子,尚未诏封;皇太后立促皇帝作这一件事体。皇帝想到了一位从兄弟,但是皇太后和亲王们的见解,都是愿意皇帝由皇子中选择一位继位者。”

此处写世祖最初想到的并非简选儿子中的一个做为继承人,二是想让自己的一位堂兄入承大统。

一百多年前费赖之神父(1833--1891)所著《入华耶稣会士列传》(民国二十七年即1938年上海商务印书馆出有冯承钧中文译本),在《汤若望传》里也曾提及此事,他说:

“帝未崩前,拟传位于其长兄。皇太后不许,诸臣未尽附太后意,太后乃召若望决之。若望称欧西诸国传世之法,皆父死子继。帝由是立皇二子为皇太子,是为康熙帝。”

这里费赖之所写,世祖福临“拟传位于其长兄”,自然是个错误,世祖长兄为肃武亲王豪格,早已去世多年了(豪格在世祖死前十三年已去世了)。

又:《汤若望》第九章中关于这段事迹的记载如下:

“皇帝使人问汤若望的意见,汤若望完全立于皇太后的一方面,而认被皇太后所选择的一位太子为最合适的继位者;这样,皇帝最后受到汤若望的劝促,舍去一位年龄较长的皇子,而封一位庶出的,还不到七岁的皇子为帝位之继承者。”

当时为促成这一个决断所提出的理由,是因为这位年龄较幼的太子,在髫龄时已经出过天花,不会再受到这种病症的伤害,而那位年龄较长的皇子,尚未曾出过天花,时时都得小心着这种可怕的病症。

然则,康熙帝在髫龄时,是否真的已出过天花?这点是无可置疑的。虽然官书如《清圣祖实录》上,说康熙帝“天表奇伟,神采焕发,双瞳日悬,隆准岳立,耳大声洪,徇齐天纵”,并看不出有否出痘的征状,可是17世纪时,法国派来中国的神父白晋(1656--1730),他在康熙三十六年(1697)返回巴黎时,为了向法皇路易十四报告而写的《康熙帝传》中,叙述康熙帝相貌给他的印象是:“身材匀称而比普通人略高,五官端正,两眼比他本族的一般人大而有神。鼻尖稍稍圆略带鹰钩状。虽然脸上有天花留下的痕迹,但并不影响他英俊的外表。”由这个记载可知,康熙帝是个脸上留有麻点的人,儿时确曾出过天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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