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知节的父亲叫马全义。在五代末宋朝初,马全义曾随宋太祖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不过,英雄命短,马全义38岁便因病去世,留下马知节与母亲零丁孤苦,艰难度日。马知节这个名字是宋太宗为抚恤功臣遗孤,封他为朝廷供奉官时,取 “好雨知时节”诗句,特别恩赐给他的。
虎父无犬子。马知节少年老成,18岁时出任彭州兵马监押,带兵“以严莅众,众惮之如老将”,俨然有乃父风范。宋真宗咸平年间,马知节调任延州知州。当时,西夏党项族崛起,在边境骚扰不断。一年元宵节,西夏军队兵临城下,危急关头,马知节学起了诸葛孔明的“空城计”,大开城门,日日笙歌,夜夜宴饮,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西夏军队观察数日之后,担心有诈,随即撤退。因为马知节带兵有方,屡建奇功,宋真宗任命他为宣徽北院使,加兼枢密副使。
马知节的性格特别耿直,说话也像打仗一样,直来直去,胸无城府。宋真宗景德元年,宋朝与辽签订停战协定——《澶渊之盟》,以不平等的条件结束了宋辽多年的混战,迎来了一时的和平。此后一段时期,边境安定,生产发展,国内一片繁荣。宋真宗认为自己的功劳堪比唐宗宋祖,为宣扬自己的文治武功,大中祥符元年,他率数千人东临泰山,举行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封禅”大典。“封禅”是拜天祭地的仪式,得特别虔诚。宋真宗要求上至王公大臣,下至仪卫扈从,在“封禅”过程中一律斋戒,不得食荤。“封禅”日子久,皇帝下令斋戒,让那些天天膏粱厚味的大臣们内心慌慌,一两天还好对付,几天之后便肚腹空空,口吐酸水了。于是,一些人表面上信誓旦旦,背地里则想方设法找肉吃。宋真宗不知道他们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至泰山脚下,他对大臣们说:“卿等在路素食不易。”表达了对大臣们的关切之情。本来,对这种口头慰问的话,大臣们听听也就是了。谁知,马知节却实话实说,当场爆出猛料道:“亦有打驴子吃的。”令在场的人面面相觑。
回到京城后,为了庆祝“封禅”大典的圆满成功,宋真宗在开封府大摆宴席,大宴群臣。酒足饭饱后,宋真宗率群臣登上城楼,欲再次去感受山呼万岁的壮观场景。当他看见城楼下的百姓衣着整洁、精神饱满的样子,非常满意,不禁感叹道:“都城士女繁富,皆卿等辅佐之力。”又对大臣们大大地褒扬了一番。这时,马知节又全然不顾众人的面子,直言说:“贫者都赶在城外。”原来,为了迎接“封禅”归来的宋真宗,大臣们安排开封府进行了一系列的城市美化工作,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内容,就是把那些衣裳褴褛、面黄肌瘦的穷人,悉数赶到城外去。原想粉饰一下太平,糊弄一下皇帝,结果又被马知节说出了真相。这可是欺君之罪呀,大臣们个个大惊失色,纷纷磕头如捣蒜。
马知节不仅性格憨直,而且嫉恶如仇,无所畏惧。枢密使王钦若善于奉承逢迎,得到了宋真宗的信任,被视为心腹。作为王钦若的副手,马知节却看不惯王钦若的所作所为,视自己的这个顶头上司为奸邪,十分厌恶。有一段时间,他上朝时拿的笏比同僚们的大很多。宋真宗很是奇怪,问他为什么?马知节回答说:“臣见本院长官多欺陛下,臣不怕惊动陛下,恼乱宰相,则打杀此厮儿久矣。”意思是王钦若总是欺骗皇帝,如果不担心惊扰皇帝和宰相,真恨不能用笏杀了他。宋真宗听了这番话尴尬不堪。马知节就是这样,常常不分场合,“不知趣”地说出一些大实话,让皇帝和大臣们下不了台。
封建官场总是充斥着欺骗和谎言,大臣糊弄皇帝,皇帝愚弄百姓。其实,对于事实真相,大家心知肚明,但或因慑于权威,或因利害算计,或因习非为是,一律揣着明白装糊涂,没几个人会去捅破这层窗户纸。就此看来,说真话的马知节倒是官僚队伍里的一个另类。然而,恰恰是他的憨直,他对内心纯真的坚持,让我们在谎言充斥的天空看到了一缕真实的云彩,在污浊横流的世界看到了一片明净天地。
马知节晚年多病,后来逝于相州,终年六十五岁。西夏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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