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庭坚的“观贴”与“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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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坡先生云：“大字难于结密而无间，小字难于宽绰而有馀。”宽绰而有馀，如《东方朔画像赞》、《乐毅论》、《兰亭禊事诗叙》、先秦古器科斗文字。结密而无间，如焦山崩崖《瘗鹤铭》，永州磨崖《中兴颂》，李斯《峄山》刻秦始皇及二世皇帝诏。近世兼二美，如杨少师之正书、行、草，徐常侍之小篆。此虽难为俗学者言，要归毕竟如此。如人眩时五色无主，及其神澄意定，青黄皂白亦自粲然。学书时时临摹可得形似，大要多取古书细看，令入神，乃到妙处；唯用心不杂，乃是入神要路。——黄庭坚《书论》

译文：

东坡先生说：“大字难于结体紧密而无间隙，小字难于不促迫而有馀裕。”不促迫而有馀裕，如《东方朔画像赞》、《乐毅论》、《兰亭楔事诗叙》、先秦古器上的科斗文字。结体紧密而无间隙，如焦山江岸边已崩裂了的《瘗鹤铭》，永州山岸石壁上镌刻的《中兴颂》，李斯《峄山碑》镌刻的秦始皇及二世皇帝诏。近世同时具有大小字结体二美，如杨少师的正书、行、草，徐常侍的小篆。此虽难对俗学者说，总归毕竟如此。如人眼昏发花神色无主，到他神清意定，青黄皂白也自然明白。学书时时临摹可以获得形似、大要多取古人书迹细看，使注意力集中，才到妙处；只有用心不混杂，才是注意力集中的主要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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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庭坚《花气薰人帖》 临摹只能得书之形似，而更“入神”，即须取“观”，所谓“观”，不是指一般的看，而是“细看”、“谛观”、 “熟观”、“观之入神”，可知“观”的目的是要能得古人法书之精神，而要臻于“入神”的境界，首先是要“心用不杂”，也即一种观照时摒绝杂念、凝神静虑的心态。这与禅宗所主张的冥观相通，“禅”在梵语中意即谓沉思，据说禅家的创始人达摩曾在嵩山面壁九年，默坐冥想，最后在此圆寂，因而后来禅宗主张空心澄虑，静观默悟，这种思想反映在山谷的书论中，便是强调凝神静虑的观照，他以为这是参透前人笔意，使书法作品寓有意味的关键，故在山谷的书论中“观”实有极重要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