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欧洲的灯光师,正站在画前端详。他的助⼿站在梯⼦的顶端,等待着调灯的指示,另⼀位助⼿在⼀旁挑选其他的灯品。尽管在这幅画上,已经有了4盏灯具,但是,他们还在展场中来回⾛动,思考眼前的画作乃⾄整体展览最好的灯光效果。画廊的安静,让⼈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位置 I》,1965,油彩 画布,165.1 x 203.2 厘米/ 80 1/8 1/4 英寸
⼀幅创作于1964年,宽2⽶,⾼1.65⽶的抽象表现绘画,是展览“菲利普·加斯顿:画家之形, 1950-1979”的第⼀件作品,也可能是⾹港第⼀件对公众展出,免费观看的抽象表现主义作品。2个⿊⾊笔触团在灰⿊⾊笔触的打底图层上,⼗分晦涩的画⾯,极简并克制的⾊调,有⼒⽽短促的笔触,⼀反外界对于菲利普·加斯顿作品的“粉⾊”印象。
这件作品,加斯顿的⼥⼉穆萨·梅耶(Musa Mayer)的解读是作为加斯顿最后⼏幅抽象画,此画丰富的笔触和颜料表⾯的感性,抵消了⾃身和这个展厅⾥其他创作于上世纪60年代初的作品中所流露出的那种幽暗⽽单调的情绪,也连接了上世纪50年代抽象作品和晚期极具影响⼒的具象作品。
菲利普·加斯顿 ,《无题》,1968,丙烯 板上,45.7 x 50.8 厘米 / 18 x 20
“在60年代早期,⾊彩消失在我的画布上。我希望可以尽可能地⽤最简单的⼯具创作。甚⾄不绷紧画布,只把它钉在牆上。最后,我只选⽤⿊⽩两⾊。绘画已经变成了⼀种位置安排的关键问题。 我不绷画布。把画布装在像是⽑⼱架那样的东⻄上,就只把他们挂起来。四年后,我的画室看起来像梅⻄百货的地毯专柜!”,加斯顿当时回答记者时说道。
推翻⾃⼰
菲利普·加斯顿(Philip Guston), 《⽆题》,1957, ⽔粉 纸上, 57.2 x 7
“画布是⼀个法庭,在这⾥,艺术家是检察官、被告、陪审员和法官,未经审判的艺术转瞬即逝: 它过于原始或满怀希望,或只是概念,或是纯粹的靓丽,⼜或不过是另⼀种让⽣活变得可以忍受的⽅式,你⽆法⾃外这个法庭”,加斯顿1966年在《艺术新闻》(Artnews)发表⼀篇名为《信 念、希望与不可能之事》的⽂章如此写到。
菲利普·加斯顿及其工作室,1969年 摄影:Frank Lloyd
1967年加斯顿夫妇离开纽约市,离开“纽约画派”艺术圈,回到纽约州北部,号称艺术家殖⺠地的伍德斯托克(Woodstocks)故宅⻓住,以不留下电话,只有地址的⽅式,尽可能地切断对外的联系。在这段时期⾥,加斯顿毅然决然地丢弃抽象表现主义的绘画⻛格,⼀别他的⼩伙伴如杰克逊·波洛克或者⻢克·罗斯科,他重新回到他创作的原点,漫画感的具象绘画⾥。
“我⼏乎将要进⾏某种具体画的创作,我想将静物画的形体,尽可能地具体表现——虽然还是⽆法辨认。我不觉得需要让观者能够辨认”,加斯顿说道。如此这样的“画⻛转变”,我们可以从展览上,1952年的纸上作品《⼗⽉之秋》,1967年9件《⽆题》纸上作品和1968年4件《⽆题》纸上作品中可以看到艺术家逐渐的变化与思考——从加斯顿所称呼的“溶解的形状”(《⼗⽉之秋》),到所谓的“纯粹素描”(《⽆题》系列)都是加斯顿研究线条和造型元素等本质问题的画作,⽽1968年纸上作品则是如今世⼈最有印象的标志⻛格——线条极为简单的“兜帽”⼈物(带着⽩⾊兜帽,隐喻美国上世纪20年代最具有煽动⼒的⽩⼈⾄上,反天主教、反犹太⼈,反⿊⼈的KKK组织)。
菲利普·加斯顿(Philip Guston),《⼗⽉之秋》
菲利普·加斯顿(Philip Guston),《⼗⽉之秋》, 墨⽔ 纸上,30.5 x 43.2 厘⽶,1952,©菲利普·加斯顿艺术资产,图⽚:菲利普·加斯顿艺术资产,豪瑟沃斯
《无题》,1967,墨水 纸上,45.7 x 61 厘米 / 18 x 24 英寸 (每个)
《⽆题》, 炭笔 纸上, 61x 45.7 厘⽶,1968
《⽆题》, 炭笔 纸上, 61x 45.7 厘⽶,1968,©菲利普·加斯顿艺术资产,图⽚:菲利普·加斯顿艺术资产,豪瑟沃斯
不被理解
1970年代加斯顿在⻛格上的转变让当时的艺术圈恼怒并⽆法接受。展厅中展了11件创作于1969 年⾄1979年⼗年之间的油画作品,其中包括创作于1969年的兜帽⼈物画《四处骑⾏》。此画在当时展出时,当时的评论为“曾创作出优雅⽽美丽的抽象作品艺术家,怎么会开始⽤这种看上去粗糙⼜卡通的⽅式描绘暴⼒呢?”,的确,这群⼈的恐怖与暴⼒,在此被加斯顿使⽤动漫式线条消解,不明所以的⼈,会觉得这些兜帽⼈物颇为可爱。但是,对于加斯顿来说,他的⽤意不是要去歌颂这群⼈,⽽是这是他⾃⼰的⾃画像,兜帽的匿名性,对他来说是⼀种放松,⼀种不被打扰,不被识别的⾃由,甚⾄还可以是⼀种同谋,“和这群⼈⼀起作恶,计划和密谋”。
Philip Guston,Conspirators
Philip Guston,Conspirators,ca. 1930,Oil on canvas,127 x 91.4 cm / 50 x 36 in
“⼀路上我⾯对了很多麻烦——太多需要处理的麻烦。但当画⾯渐渐成形,新的结构使我喜乐平 静。我希望观者不觉得⾃⼰正在看着痛苦、麻烦或是悲痛,⽽是他在思考后可以得到正⾯能量的新的图像……,有次我和克拉克(诗⼈克拉克‧考⾥奇)讨论我的作品,他告诉我⼀则我⼀直记着的故事。看完《⽩鲸记》后,梅尔维尔写信给霍桑,他说,‘我写了⼀本邪恶的书,并觉得我和羔⽺⼀样纯洁。’”,这是加斯顿在回答外界认为他“焦虑”、“痛苦”时的思考,同时,尽管这些晚期 画作不被当时艺术圈理解,但是,却有年轻画家和美术系学⽣频繁地对这些画感到兴趣并前去参观。 加斯顿画室的书桌上,贴着狄更斯的⼀段⽂字:“我保有⾃⼰的创新能⼒,即便在严厉的条件中, 这个能⼒将驾驭我整个⼈⽣,并完全佔有我,在我身上下了命令,有时也让我远离⼀切⻓达数个 ⽉。……所有投身于艺术的⼈都必须为了投注全部的⼼⾎,⽽感到满⾜,且在之中找到他的报酬”,这些字句的纸本都完整地被穆萨保留下来。
Philip Guston,The Studio
Philip Guston,The Studio,1969,Oil on canvas,121.9 x 106.7 cm / 48 x 42 in,Photo: Genevieve Hanson
专⼼于创作的加斯顿,每天抽3包没有滤嘴的骆驼牌⾹烟,过量的饮⻝,没⽇没夜地⼯作,展厅 中那幅1976年的作品《发热》是说明当时艺术家境况最好的图例。画⾯中,拿着鞭⼦的独眼⼈形怪物,低着头若有所思,和旁边的酒瓶互相映照,使⼈不由得想起加斯顿在1976年写给朋友的信,“我⼀直在不分昼夜地作画,每天24⼩时都不嫌够,只睡⼀会就⼜⻢上回去,现在已经完全失去控制了”。某种程度上,这幅画彰显了⼀个事实,在酒精与⾹烟的⻅证下,艺术家其实是艺术/绘画的奴仆,⽽不是其主⼈。
菲利普和妻子穆萨·加斯顿
菲利普和妻子穆萨·加斯顿,1941,© The Estate of Philip Guston
YT:你在撰写你⽗亲的传记中,有⼏个让我印象深刻的⽚段,其中包括从⼩你就知道你们家永远是以⽗亲的需要为先,以及,你⾼中的时候,请⽗亲来看你⾃⼰作品时,你⽗亲的直⾔不讳。这些⽚段都让⼈了解到有⼀个艺术家⽗亲,并不如想象中的美好。
Musa Mayer:是的,不是那么简单,对吧,这就是⼈⽣,是由我们所有的选择组织⽽成。我在写《深夜画室》(Night Studio)这本书的时候,我 37 岁,⽽现在我 75 岁了。很⻓的时间过去,我也成熟很多,所以,现在我回看这些事情。即便是痛苦,即便是我在写书的时候,我回忆还是孩⼦时所经历的痛苦,很久很久以前发⽣的痛苦,那并没消退(dismissed),我只是不再感受到痛苦的感觉了。
我想这就是身⽽为⼈的好事之⼀,⼈对任何发⽣在⾃⼰身上的事情有⾃我调节的能⼒,就像我跟那些常年经历创伤、失丧、忽视的⼈交谈⼀样,孩童并不是在当下感受到创伤,与之相反,他们会因之变得更坚强。我曾经被⼥性主义者批评,因为尽管我⻓期被我的⽗亲忽视,但是,我仍旧不遗余⼒地跟世界分享我⽗亲的天赋。换句话说,我没有让痛苦辖制我。我认为这其实不是那么简单。⼈⽣当中最难过的⼏重关卡之⼀就是原谅⾃⼰的⽗⺟,过⾃⼰的⼈⽣,对⾃⼰负责。
Installation view, 'Philip Guston and The Poets' Gallerie dell'Accademia, Venice, © The Estate of Philip Guston Courtesy of the Estate, Gallerie dell'Accademia and Hauser & Wirth
YT:你没有回避责任,不迟疑的态度,很让我印象深刻。
Musa Mayer:是的,很多很多艺术家的⼩孩不得不去管理⾃⼰艺术家⽗⺟的遗产。于我来说,我反⽽很谢谢我的⽗亲,近 40 年来,我可以按照我的意愿去旅⾏,去过我想要的⽣活,在很⼤程度上来说,是因为我⽗亲的作品才能让我有这种⾃由与能⼒。这不是说我⽗亲对我的忽视是对的,或者,这是⼀种补偿,⽽是我⺟亲对我的爱让我成为⼀个完全的⼈。更甚者,当我⾃⼰有了⼩孩之后,我对过去所发⽣的事情,⼜有更多维的思考了。
YT:艺⼆代在继承与管理遗产上似乎没有什么⾃由。
Musa Mayer:是的。
菲利普·加斯顿,《无题》,1969,丙烯 板上,45.7 x 50.8 厘米 / 18 x 20 英寸
YT:你曾经主动邀请你的⽗亲给你的作品建议时的遭遇,那真的很不好受。
Musa Mayer:⼈们认为那遭遇特别痛苦。这么说吧,我们都渴望⼀种来⾃于天,类似祝福的启示,但是,这种来⾃于上的启示,不⻅得就是好受的,但也是祝福。我们都想要预知我们⾃⼰可以成为什么,⽽不是听到⼀种声⾳,告诉你,这不是你的天赋,这不是你该去做的事情。
YT:是的,但是,当这个声⾳来⾃于你的⽗⺟时……
Musa Mayer:嗯,你觉得这该是外界告诉你这个事实,⽽不是你的⽗⺟。的确,这很不好受,但是,还有更不好受的事情,你的⽗亲并不会因为你⽽去爱你的⼩孩,去接受你的⼩孩,不想要与你的⼩孩建⽴关系,因为他们全身⼼地沉浸在艺术中,不想⼼时,那才是最难受的。我想,这对我的⼩孩来说,也是如此。这也是原因,⽬前我的两个⼩孩对于我⽗亲的遗产不怎么热情,尽管他们都在基⾦会⾥任职,但,他们不及我对此献身的程度。
YT:这会让你忧⼼吗?
Musa Mayer:并不会,因为我们设⽴了基⾦会。很多艺术家的遗产最后都变成以基⾦会运作的模式。在我死后,会是我的丈夫来接⼿,他⽐我年轻,也健康,等我丈夫死后,那就是基⾦会来运作,所以,就看找不找得到合适的⼈。
Installation view, 'Philip Guston and The Poets' Gallerie dell'Accademia, Venice, © The Estate of Philip Guston Courtesy of the Estate, Gallerie dell'Accademia and Hauser & Wirth
YT:你的⽗亲过世后,你开始接⼿运营你⽗亲的遗产⼀直到现在。⽽当时在运营遗产时,也没有什么经典成功案例可以追寻,所以,在这⾥是否可以跟我们分享⼀下,你⼀路以来的⼼得与经验?
Musa Mayer:有⼀个⽹站,Artist-Endowed Foundations Initiative,可以关注⼀下,同时,由于美国税务结构的问题,有成千上百的艺术家遗产基⾦会,有⼀些基⾦会会给予研究奖学⾦来⿎励外界对艺术家作品的研究,也有⼀些基⾦会为营运问题挣扎,因为那些作品并不是很好卖。由于我⽗亲作品的质量已经获得世界的认可,同时,在过去我们也很幸运跟专业的商业机构合作,之前是 David McKee 画廊,现在是豪瑟沃斯画廊。也拜豪瑟沃斯⼴泛的分⽀画廊,让⽗亲的作品能够在⾹港展出。真是令⼈兴奋。
⽬前,加斯顿基⾦会有 1 个总监, 2 个摄影师,我的⼀个⼉⼦负责数字化遗产作品并管理⽹站,是⼀个多⾯向的经营。⽽我喜欢彼此像是⼤家庭般的⼯作。
菲利普·加斯顿,《四处骑行》,1969,油彩 画布,137.2 x 200.7 厘米 / 54 x 79 英寸,摄影:Genevieve Hanson
YT:加斯顿⽹站⽬前正在征集对于出版加斯顿所有作品的画册全集的意⻅?
Musa Mayer:是的,我们花了12、13年来制作这本画册,因为要收录过去所有的画作、出版记录、展览记录,⽽在过去的4年内,有了成熟的⼯作团队,我们能更⾼效地来制作。所以,这些记录会先上传到⽹站上,因为我⽗亲早年的画都被交易了,现在的所有者不⻅得是当初的所有者,所以,我们想通过在⽹路上公布,以便我们能找到具体作品的具体拥有者。这样以后如果需要借展的话,也⽐较⽅便。最后,我们在把这些更新过信息出版成熟。
YT:你认为艺术家需要在活着的时候,就成⽴基⾦会吗?
Musa Mayer:如果他们愿意并且有资源去做的话,当然。有些在世的成功艺术家,会找⼀个专业的⼈专⼼打理基⾦会。这是很积极的案例,但是,也还是有很多很多艺术家不愿意去做,因为他们不想要被分⼼,也不对⾃⼰的身后事有任何规划。我⽗亲由于他把所有的东⻄都保存下来,所以,对我 们来说,我们还是有很多东⻄要去整理与归纳。
菲利普·加斯顿,《无题》,1973,油彩 板上,121.9 x 152.4 厘米 / 48 x 60 英寸,摄影:Genevieve Hanson
YT:你怎么让这个已故的艺术家的作品展览仍旧⽣动?
Musa Mayer:嗯,这个很重要,⾸先,你必须要有好作品,索性我⽗亲留下的作品都很好,所以,我不⾄于⽆中⽣有。其次,我们也有能够展现我⽗亲性格的作品,也有能展现他艺术⽣涯不同阶段的作 品,特别是被年轻艺术家所喜欢的作品。这不是说他的作品直接影响了年轻艺术家,⽽是他对创 作所保有的正直的态度,跟随⾃⼰内⼼对于创作的需要,⽽不是跟随外界对⾃⼰的需要。
我的⽗亲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成名,先是作为⼀个社会壁画家成名,后来是抽象艺术家成名,最 后是具象⻛格。但是,你看他每个时期的转变,他都因此⽽煎熬,因为他⼀⽽再,再⽽三地抛弃 了他被受称赞的⻛格,这不是他故意,为了变⽽变,⽽是他的本性,他想要⾛得更深,去发现乐趣。
这就是代价,不只是我⽗亲遭遇这种改变的煎熬,是所有的创作者都需要付上的代价。在1970年代,我的⽗亲成为了年轻艺术家的理想模范,就是这种正直,敢于改变⾃⼰的⻛格,持续地推翻 ⾃⼰。所以,这也就是为何我的⽗亲受到年轻艺术家欢迎与热爱的原因。
Installation view, 'Philip Guston and The Poets' Gallerie dell'Accademia, Venice, Lorenzo Palmieri © The Estate of Philip Guston Courtesy of the Estate, Gallerie dell'Accademia and Hauser & Wirth
YT:加斯顿在⽤⾊上也颇有⾃⼰的偏好,最知名的就是他的“粉⾊”,请问这对他来说有什么意义吗?
Musa Mayer:从调⾊原理来看,朱红和钛⽩可以调出粉红⾊,⽽钛⽩和炭⿊可以调出灰⾊。另⼀⽅⾯,我想是粉红⾊所呈现出来的“⾁感”,活⽣⽣的“⾁感”,我没有听过他直接回答过这个问题,只能说他不是故意去使⽤这么多的粉⾊。
YT:你⽗亲最后⼀个阶段的作品,在Marlborough画廊展出的时候,外界的评论相当刻薄,他那时是怎么反应呢?
Musa Mayer:是的,当时我的⽗⺟在意⼤利威尼斯旅游,有⼈给他们看了Hilton Kramer发表在《纽约时报》的展评,⼀开始读完,很沮丧,但后来我的⽗亲⼀想,“万⼀他喜欢我的作品呢?”,于是,他就把这个评论丢到运河⾥去了。
菲利普·加斯顿,《无题》,1979,油彩 画布,175.3 x 182.9 厘米 / 69 x 72 英寸,摄影:Genevieve Hanson
YT:我遇到很多艺术家很容易会被媒体报道所影响,但是,我总是告诉他们,如果你是很好的艺术家,那么外界不懂你是很正常的,如果外界能懂你,你反⽽要⼩⼼了。
Musa Mayer:是的,真正的艺术家总是不满⾜现状,总是会改变,这种改变不是为了变⽽变,⽽是为了保持⽣命⼒⽽变化。外界则总是想要你保持不变,因为他们好不容易了解了你在做什么,你⼜变了, 这让他们很沮丧。但是,唯⼀不变的事情,就是变化。这是⼈类历史⾥⾯早已被证明的,你之所以成⻓,不是靠着你⼀直做相同的事情。不论你做什么,你都要持续地挑战⾃⼰,质问⾃⼰。但, 这不是⼀个简单的事情,这很不舒服。
Musa Mayer与父亲菲利普·加斯顿 图片致谢:豪瑟沃斯画廊
YT:我很欣赏你⽗亲勇于改变的勇⽓与韧性,这不是很多艺术家具备的。
Musa Mayer:让我跟你分享⼀个秘密吧,这个帮助我去原谅我的⽗亲。在我的⼈⽣⾥,不论我遇到离婚、各种糟⼼的事情,我都会完全地敞开⾃⼰,直⾯它、感受它,就像我的⽗亲在他的⼈⽣中遇⻅的各种事情⼀样(10岁发现⽗亲上吊⾃杀,14岁辍学,17岁⾄亲哥哥痛苦地病死……等等),为了让我能够活下去。他对待在他身上所发⽣事情的态度与精神,是我能够也⽤在我⾃⼰的⼈⽣中。我相信我直⾯逆境的能⼒,是源⾃于他。如果你看他早年的⼈⽣,相对的悲惨,但是,他却能活出⾃⼰的⼀条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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