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宦官集团是怎样尾大不掉的?
汉桓帝经历过没有实权的痛苦,因此,一旦大权在握,就将其牢牢的抓住,不肯轻易放开。为了保证权力最大限度的掌握在自己手里,汉桓帝尽可能的使用所谓的“旧故恩私”,其中,最得桓帝信任和器重的当属宦官。
汉桓帝重用宦官,不仅因为宦官在他夺权的过程中,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更重要的是,宦官的一切权势,都是直接来自皇帝本人,而不是他们自己的背景。因此,相对于拥有雄厚的自身实力的外戚和士大夫,桓帝更愿意使用宦官。如果宦官不令他满意,他可以随时换掉他们,而不必顾及他们的“家族背景”和“地方声望”。
在信任和重用宦官的同时,汉桓帝对于在历次事件中,都没有发挥任何实质作用的士大夫们,持一种极度的不信任的态度。其实也难怪桓帝不信任士大夫,他们也确实拿不出像样的成绩让桓帝信服。梁冀专权的时候,除了李固等少数几人对梁冀进行了失败的抵抗外,绝大多数朝臣,都充当了梁冀的走狗。以至于清除梁冀的余党之后,朝廷竟然为之一空。
所以,汉桓帝认为,士大夫是最靠不住的一群人,他们要么当叛徒,要么当烈士,总之,他们干不成任何有实际意义的事情。这样一来,危及到外戚和士大夫们的权益,于是,士大夫们开始对宦官进行打击,从而引发了宦官与士大夫之间的第一次激烈冲突。
最先发难的是南阳太守成晋,逮捕了与宦官关系很好的当地富商张汜,结果,正遇上汉桓帝宣布大赦。成晋为了打击宦官,竟置朝廷法律于不顾,不仅杀了张汜,还杀了张的宗族以及宾客二百多人;然后,成晋以英雄的姿态向汉桓帝上奏。
几乎在同一时段,同样性质的案件也发生在汝南。汝南太守刘质逮捕了小黄门赵津,也是不顾朝廷的赦令,先将赵津拷打至死,然后才向朝廷上报。
这两件大案从表面上看,有两大特点,首先,两位太守的行为是非法的;其次,是这两起案件的处理对象,确实犯有大罪。究其根本有一个共同点,两案的当事人,都属于宦官势力集团。所以,这两个案件本质上,就是士大夫集团,打着正义的旗号,以牺牲法律的尊严为代价,打击宦官集团。由士大夫们发起的这次“攻击”,从最表层看,是正义的,至少是符合儒家思想中的正义的;但从深层看,是非法的,是对朝廷赦令的公然藐视;而从本质上看,就是一次政治斗争。
既然是斗争,而且,士大夫们已经“非法”在先,而宦官们本来也不在乎自己在士大夫心中的“道德形象”,因此,宦官毫不客气的展开了“反击”。纷纷向汉桓帝提出申诉,同时,又鼓动张汜的妻子上诉。桓帝闻知此事,勃然大怒,因为在桓帝看来,这根本就是地方执政者公然对抗中央。汉桓帝当即下诏,将成晋、刘质一并逮捕,按律处斩。
可是,士大夫们却没有就此屈服,野王令张朔是宦官常侍张让的弟弟,性情残暴,有一次,杀了一位孕妇,事后躲在张让家中。司隶校尉李膺知道后,跑到张让家里大搜捕,结果从夹壁墙里将张朔搜出来,并且处以死刑。
士大夫们如此顽强的抵制以汉桓帝本人为总后台的宦官集团,当然会招致来自宦官集团和桓帝本人的共同打击。
延熹九年(公元166年),宦官派人诬告李膺等人,结交太学生、都国生“共为部党,诽讪朝廷,疑乱风俗”。汉桓帝听说后,比以往任何一次事件都感到震怒,命令天下各郡各国,逮捕党人,并公告天下,好让天下人都憎恶他们,接着又逮捕了李膺等人。由此牵连到的陈寔等约有二百余人,即使有人逃亡,没有被捉到,也都被悬赏通缉。奉命传达捉拿党人的使者,四面出发,数量多得互相在大道上,也可以望见。
第二年,尚书霍谞、城门校尉窦武,共同上表为党人求情,汉桓帝的怒气才稍稍缓解。下诏,释放党人们回家,但仍对其实施终生禁锢。并且将党人的名字记录在案。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党锢之祸中的第一次党锢。
汉桓帝通过党锢,打击了士大夫势力的同时,也打击了正义;强化了皇权的同时,也使得宦官集团势力坐大。最终弊大于利,为东汉王朝最后的覆灭埋下了祸根。
(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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