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宋徽宗在宫里吃着饭,俄然拿出几件玉壶、玉盏来,纠结地说:“我想用这个啊,就怕他人说太豪华了。”
皇上有压力,权相蔡京赶忙帮着摆脱:“陛下应该享用全国的供奉,戋戋玉器,又算得了什么?”
宋徽宗正本就是一个神往豪华的人,听了这话,就一发而不可收拾了。后来他还搞出了花石纲,最终亡国,身囚番邦。明朝的于慎行点评此事说:“蔡京的话,不是降君之恶,而是遏君之善,罪大恶极。”不过他又剖析,从这个故事能够看出,至少在北宋末年曾经,宫顶用玉器吃饭的还比较少,至少算件豪华的工作,可到了现在,随便一户有钱人家就用玉杯、象牙筷子,习以为常,物力有限,再这么奢华下去,十分值得担忧。
其实这件工作,完全能够理解为宋徽宗在摆姿势。皇帝嘛,又要过得好,又怕被人说,必须得伪装客气一下。
玉壶、玉盏算什么啊,早在唐朝,宫里就有自暖杯了,能够自动加热的。唐朝的书上说:“内库有一酒杯,有青色纹如乱丝,其薄如纸,于杯足上有缕金字,名曰‘自暖杯’。”唐玄宗让往杯子里倒酒,“温温然有气相次如沸汤”。这物件,比现在的电热壶还凶猛,酒一倒进去就冒热气了。上面有中国字,所以很可能不是进贡来的,不知道是哪位能工巧匠发明的,在其时绝无仅有,也是奢华的东西。
有没有真节省的?有,一般是开国皇帝,知道江山来之不易,所以体恤民力。这种节省继续一代人,若是第二代不坚持,往往亡国。若是能坚持两三代,没准就弄出个盛世来,比方李世民。
李世民患病要吃补药,也不知道是谁给他出了个馊主意,必须吃“无脂肥羊”。既是肥羊,又是无脂,这个可就难了。担任此事的光禄卿韦某抓了瞎,就去讨教侍中郝处俊。郝处俊说:“皇上有好生之德,肯定不会干这种事。”这事终究怎样干呢?郝处俊说,得先找五十只肥羊,一只一只当着羊的面杀。后边的羊害怕了,脂肪就会渗进肉里。那最终一只,肯定被吓得快疯了,就是极肥却无脂的肥羊。
不知道郝处俊这套说辞是不是编的,横竖李世民知道后,觉得这事太残暴,又糟蹋,肯定干不得,“乃止”。这也算是节省吧?
可到唐玄宗时期,国力强盛,由简而奢的工作就多了。除了自暖杯以外,还有不少讲头,比方牙盘食,又名看食。这是啥呢?就是把色彩鲜美的果蔬或许点心装在精雕细琢的食盘(牙盘)上,端上来。一般是不吃的,吃也是浅尝辄止,主要是摆着美观。就是在堕落的隋炀帝年代,皇家宴会的规则,牙盘食也就上九盘,所以又名九饤盘。唐玄宗时,规则依旧是九盘,但天宝二年(743年),玄宗驾幸禁苑望春楼看渭水漕运,担任漕运的官员韦坚居然给皇帝上了一百盘牙盘食,大大超支。由此开端,达官贵人的宴席上看食众多,看食成了夸耀摆阔、凑趣巴结的玩意儿,耗费了很多的民脂民膏。
到了宋朝,兴喝团茶,就是茶叶饼之类的东西。福建出好茶,丁谓在福建当转运使时,向皇帝进贡上好的团茶,不过不多,也就每年40个饼。到了宋仁宗时期,上贡的是小团,质量要比大团好得多,当然也更贵。到宋神宗时期就更邪乎了,开展成进贡“密云龙”,价格比小团还要高,这就有些劳民伤财了。宋哲宗初年,皇太后为这个工作下了旨意:“通知福建的官,今后不许再造‘密云龙’,也不要团茶。拣好茶吃就行,搞什么名字啊。”这就算是及时刹车。假如皇帝、太后要知道现在的茶动不动卖到上万元一斤,会有啥感触呢?
皇家有人看着,所以一举一动要当榜样,还有言官进谏,想奢华,总是有所忌讳的。底下的人就不一样了,那些官员,表面上大义凛然,私下里张狂奢华,比起奢华的皇帝,有过之而无不及。
比方唐太宗手下有个叫侯君集的,在小说里,也是瓦岗寨的英雄人物,人称“小白猿”。真实的侯君集,很早就投入李世民麾下,出谋划策,后来位列凌烟阁,但由于携太子谋反,最终被杀。侯君集风景的时分,就由于贪婪被弹劾过,谋反被抄家后,唐太宗在他家找出了两个绝色佳人。唐太宗猎奇,问:“侯君集是怎样养你们俩的?”两个姑娘答:“咱们从来不吃饭,就喝人奶,所以才干长成这样。”
拿人奶当饭吃不稀罕,晋武帝司马炎的女婿王济,蒸猪肉时,蒸锅里放的不是水,而是人奶。司马炎的舅舅王恺更过火,让小妓吹笛子,要是略微走调,马上杀掉;使佳人劝酒,客人没喝光,也杀掉。难怪苏轼点评说:“时武帝在也,而贵戚敢如此,知晋室之乱也久矣。”
奢华的官,基本都是堕落的官,考究享用,也贪金钱,唐初的御史严升期就是个典型。严升期喜欢吃牛肉,他去江南巡查,所过州县,烹宰极多。这也就算了,他还要钱,工作不管巨细,只需给钱就能办。于是,其所到之处,“金银为之踊贵”。于是乎,严升期被老百姓送了个外号,叫“金牛御史”。
想一想,张狂乱造的贪官污吏终究是什么心思呢?可能是由于皇帝为了子孙相继坐享全国富有,好歹还要考虑一下国泰民安,而官员任期有限,必须自己想办法,才干得到更多享用吧。明朝的江盈科说了个段子:楚有一人为令,由于贪婪罢官,回到家中,吃好的穿好的,歌童舞姬,“受享似王者”。有一天他喝醉了说:“我要是没主意,听孔夫子的话,今日就会没饭吃,怎样能有这样的日子?”
或许,这就是大多数贪官奢华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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