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德州京杭大运河北厂街“老虎仓”的传说

北厂街位于德城区西北的古运河岸边,历史上这里是皇家粮仓的所在地,也叫老虎仓。“北厂”和“老虎仓”的来历是什么?互相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呢?

“老虎仓”的来历

驻在德州的御粮仓库,最早可上溯到金天会七年(1129)。起初,该皇粮仓的名子叫将陵仓。与此同时,朝廷还在此设置了“捕盗司”“达鲁花赤”“监支大使”等,负责漕运和仓储安全的衙门。从此,这一带便成了御用码头和皇家的粮仓所在地。

元朝建立后,为了维护他们的统治,将德州一带的大运河全部贯通,使漕运更加兴盛,老虎仓的仓储规模也随之加大,其地位和作用更加突出了。元朝把将陵仓改为陵州仓。

明朝虽建都南京,但仍启用了该御粮仓,明永乐九年(1411),又将陵州仓改名为广积仓,也称德州水次仓,后又改为常丰仓。在明永乐十三年(1415),朝廷在德州城里设立了“户部监督分司”,该分司的主要官员称“粮储道员(台)”正四品。户部监督分司系朝廷直接派驻的财赋机构,是德州级别最高、实力雄厚的道台衙门。该衙门驻在南门东街,办事机构和仓库驻在老虎仓。该衙门到明成化年间先后在老虎仓修了浥清轩、三友阁、濯缨等三座园庭。正德年间,又建了“公廉”“忠爱”两座牌坊。

明永乐十八年迁都北京后,每年通过南运河漕运至北京的皇粮,达四百万石左右,这其中五分之一的皇粮,就储藏在德州的常丰仓里。

可为什么这里叫“老虎仓”?原来这一带的地名都是按着朝廷的命名而称谓的,如:元朝叫陵州仓、明朝叫常丰仓等。因管理该皇粮仓的衙门,均是较高级的衙门,系朝廷的直接派驻机构,是德州地域里级别最高、实力最雄厚的道台衙门。其官员的腰牌和开路牌上均为虎头,民间称之为“老虎仓”,故随着时间的推移,“老虎仓”便成了这里的地名。

另外,还有民间传说:在皇粮仓附近某大户人家的墓地里,有只石虎成精后,每天夜里都来此地的河边喝水,某日被路人看见后,石虎留到河边不能动了,因而得名“老虎仓”。

因老虎仓而设的北厂

从金、元到明、清,德州的老虎仓一直就是皇粮漕运和储藏之地,据《漕运通志》记载:至明朝中期,德州水次仓有东仓廒29座,263间;西仓廒12座,117间。清雍正九年(1731),朝廷又建新仓廒120间。可见当时该粮仓是何等的规模了。故人们称它为“钱粮都会”“天下粮仓”等。德州城也因它而名声大震。从中央到地方,各级凡与之有关的机构,都来此设衙门、修公馆、建仓库、派驻官员等,以涉足皇粮的仓储和漕运之事。

比如:漕运的皇粮到达老虎仓码头后,应由地方官员组织装、 运、卸、 入仓等相关事宜。可为了经济利益,驻军经常与地方因此事而闹纠纷,甚至因双方争斗,曾出现过延误漕运的大事。为协调军地关系,户部又在老虎仓设了“户部监兑分司”。德州城还一度出现了“户部监督分司”和“户部监兑分司”两个同级别道台督粮衙门并存的奇怪现象。

又如:当时济南府的四个州二十六个县,均需直接到德州老虎仓缴纳皇粮。故济南府衙就在此处设了“济南府兑粮公馆”,在公馆门前还建了“民田公兑”和“抚军裕民”两座牌坊。属下的三十个州县,均在德州老虎仓建立了公馆和粮仓。还有朝廷驻在临清征收河运钱粮的盘粮厅,也在这里建了盘粮厅衙门等。故德州老虎仓一带便成了世人瞩目的地方,成了德州最繁华的区域。

明朝初期,这里随之而出现了“北厂”之名。说到明永乐年间的东、西厂和锦衣卫,人们会立即感到这是恐怖的特务组织。个人认为,“北厂”应该也是具有保卫、甚至特务职能的机构。因为自金朝起,朝廷就在此设置了捕盗司等一类的保卫机构,明朝在此设置特务及保卫机构也属正常。

个人认为,老虎仓和北厂是两个概念不同的名称,它们之间有联系但没有共同点。因为老虎仓是被人们公认的御粮仓所在地的地名,而北厂却是个组织机构的名称。

曾经繁华的北厂街

明清时期,北厂街的南头,即入口处,是一座貌似城门的高阁立在道路中间。穿过高阁下的“城门”,便是两座过街牌坊。泰山奶奶庙、关帝庙、观音堂、妈祖庙、河神庙、大王庙等十二座庙宇道观古刹等,分布在街道两旁。在关帝庙的山门前,高耸着两尊二十余米高的旗杆,宣示着漕运重镇的气势与堂皇。

那时各类的衙门、机构的驻地,均是古朴典雅的高门豪宅,有的威武的巨大石狮坐在衙门两旁,有的衙门外是雄伟壮观、金碧辉煌的牌坊,还有旗杆、上马石、拴马桩等。

那时的老虎仓:河道里,满载皇粮的漕运之船、南来北往的商船、画舫舷窗的官船首尾连接,船工号子此起彼伏;码头上,装卸皇粮的脚夫汗流浃背、铿锵有力,奋力劳作;街道上,戏楼、牌坊、旗杆接连不断,饭馆、茶馆、酒肆处处可见、鳞次栉比;交粮的农户、装卸的脚夫、官员的轿子、富贾的车辆、差役兵卒、小商小贩等各类人员擦肩而过、川流不息、奔波劳碌。

在这繁华似锦的盛世景象背后,也藏匿着诸多不可见人的肮脏交易,蚕食国库皇粮的蛀虫并没停止过活动。故朝廷在此设个名曰北厂的使人人恐惧的机构绝对是必要的。

因北厂驻在繁华的居民区,且它的权利高于一切,故人们将它的驻地称为北厂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皇粮的储藏之地多为仓库,故人们称其为老虎仓;就这样人为地将此地分成了两个地名,即北厂街和老虎仓。后来又分成了北厂西南街和东北街。实际上,老虎仓即北厂,北厂即老虎仓。

随着皇粮仓的败落,御粮仓逐渐被人们淡忘了,而北厂的所在地又是居民区,故北厂就成了该地的名称了,这就是北厂街的来历。

北厂街躲进历史角落

清咸丰五年(1855),黄河在河南铜瓦厢决口,致使黄河口的运河淤塞,而这时海运悄然兴起,故运河的漕运步入衰败期。

清光绪二十八年(1902)运河漕运全线停止;老虎仓的皇粮仓移到了德州城里,老虎仓的皇家码头消失了。

光绪三十四年(1908),清政府裁撤督粮道和仓大使,这里的漕运、皇粮的仓储退出历史舞台。繁华了几百年的老虎仓萧条了,原本吵闹的北厂清静了。

各类与此有关的衙门和办事机构,相继悄然撤销或迁移了;该处库房闲置、倒塌,商业、服务业关闭转移,因漕运、仓储而兴起的北厂街,失去了当年的繁荣。

今天的北厂街,已失去了当年的风度,粮库区成了庄稼地,庙宇、古建筑都不见了。唯有那两块近几年才立的石碑,在旧址的河堤上向人们展示着:这里是老虎仓的遗址,这里是古代大运河上四大皇粮的仓储地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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