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那个寻觅金币的青年,十年如一日地等待上帝的践约

当城市消失一天的喧闹,停止了那令人焦躁的喘息的时候,有一盏久久不灭的灯光正照亮一位伏案深思的作家。他,就是1992年“湖南青年文学奖”得主、青年散文家王开林。

王开林出生在长沙县,9岁的时候,多疾的母亲便撒手而去,留下这孤独的少年去接受人生一场又一场劫难。少年失母乃人生大痛,而正是这种痛苦,使王开林过早地读懂了人生,过早地接受了本不该由一个少年来承担的苦难;也正是这种痛苦,使他过早地有了那种深邃的眼神。他象一叶孤舟,茫然地寻找一块可以让疲惫的身躯和灵魂得以休憩的领地。

痛苦与孤独是一对孪生儿,即使是在王开林迈入北大校园成为“天之娇子”那一刻,他也始终没有摆脱这种阴影。他也曾试图从情爱中获得内心的平静和灵魂的安抚,这在他的散文《落花人独立》中有所反映。但那时候,爱情却吞没了他,“书藉蒙上了厚厚的灰尘”,时光也如同逝水,而那令人魂牵梦绕的爱竟经不起“轻轻的一抹”,不但没有抚平痛苦,而且在痛苦的记忆中又刻上了一条伤痕。

失恋的苦痛,让王开林明白了许多,成熟了许多。他扬起自己的精神之舟,勇敢地划向“远方的岛”。他许下这样的承诺:“即便人生如梦,我也不情愿它是一场恶梦;即便人生如戏,我也希望它是一场好戏。”

在精神和灵魂的天地,王开林始终远离着喧嚣和倾轧,他以自己营建的内心世界来支撑自己,以美好纯洁的信念支撑自己,如古语所言;竹影扫阶尘不动,月轮穿沼水无痕。他把痛苦深深地埋藏,或者以歌唱笔吟来填平内心的创伤,因此他“醒悟得最早,痛苦得最早,也释然得最早”。他冷静地看着这个世界,一方面又努力地磨炼自己的意志和情操。我常固执地认为,《圣巴巴拉广场上的鸽子》其实写的就是王开林自己,他就是那个“寻觅金币的青年”,“十年如一日地等待,等待上帝的践约。”

从王开林对痛苦释然的那一刻起,他逐渐走出了个人的天地,他的笔开始触及社会。他在表达自己对美在人类面前渐渐消失的无奈情绪的同时,也表达了一种普遍的社会情绪;在纷沓而至的物质交错中的失落感。而他之所以能挣脱这种情绪的根源,便是他不被世俗洪流淹没,始终立足于“远方的岛”,让灵魂得到净化、解放和超脱。

当年我求学于长沙的时候,便因他的《站在山谷与你对话》、《孤山》、《歌者》等篇章而对他的作品乃至人品十分钦佩。后来偶尔与他熟识了,可惜那正是我结业欲返的时候,因而失去了许多能予我有益的求教机会。临别前,我写了一首小诗赠他,刊登在《湖南日报》“湘江”副刊:

一年又一年的杜鹃花/红了山坡红了斜阳/绕过竹篱人家/恍如你熟稔的足音/又溯水而来/漫天鸟啼/复吟你唱过的每一支歌/在水一方的落花/是否/仍是你默守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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